这两匹马你追赶,在坊里街道上奔驰,
不时骤停急转,掀起极大烟尘。
路上车子行人纷纷闪避,引发更多骚乱。天宝三载元月十四日,午初。
长安城,长安县,西市。
西市市面,并未因刚才骚乱而变得萧条。随着午时临近,诸坊百姓乡绅、高门府上白袍采买、散居京城待选官吏、全国各地投献文人等都窝蜂地拥来,指望能抢购到最新进城胡货。甚至在人群中还能见到许多头插春胜女眷,她们不放心别人,非得亲自来挑选不可。
张小敬走在街头,行步如飞。在他身后,紧紧跟着个稚气未脱圆脸年轻人。此人叫姚汝能,是才加入靖安司不久年轻干吏,京辅捕吏出身,有过目不忘才能。李泌派他来,协助张小敬进行调查——当然,也存监视心思。
“张都尉,您是要去哪里?”姚汝能忍不住开口问道。张小敬脚程太快,周围人又多,必须竭尽全力才能跟上。
张小敬脚下不停:“柔嘉玉真坊。”
这柔嘉玉真坊名字,姚汝能倒听过,乃是个专供女子面药口脂铺子。铺子里都是大食贩来秘制养容药膏,效果奇佳,在长安城贵妇圈相当有名,店主是西市数得着豪商。
姚汝能忽然超前步拦住他:“请您解释下去这里目。”张小敬眉头皱:“都什时辰,你还在这里啰唆!”姚汝能本正经地说道:“您现在身份特殊,行事须得先说明缘由,也好让李司丞放心。”
“若不说明呢?”
姚汝能握腰间刀柄:“随时可以抓您回去。”他话音刚落,张小敬五指伸过来,下抓住刀锷,轻轻掰,那佩刀便要离身。姚汝能急忙侧身去抢,不防张小敬脚下钩,他登时扑倒在尘土里。
张小敬俯视着他,冷冷道:“若真想跑,你现在已经死几次。”
说完他转身离开,姚汝能狼狈地从土地上爬起来,顾不得拍掉身上土,连声喊道:“喂,张都尉,你这干,可是要上报!”
张小敬理都没理他,径直朝前走去,姚汝能只得气急败坏地跟上去。
玉真坊在西市东南二街口北侧曲巷内,需要拐个弯,恰好可以挡住外街喧嚣和视线。
入坊内,迎面是三面椒香泥墙,上头分列九排长架,架板都用粉绫包裹,上头摆着大大小小琉璃瓶与瓷器。此时只有十几个身披各色帔帛女子,她们不时低声垂头交谈,露出雪白脖颈。伽香味道轻柔地弥漫四周,令人沉醉。
伙计见进门居然是个男人,呆愣下。张小敬把腰牌晃,沉声道:“靖安司办事,带去见店主。”伙计还要讲话,张小敬独眼眯,朝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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