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去年春吾等路过时,又更小些罢?”
“确实小不少。”奚充国和孙十万回忆去年场景,颔首赞同。
上岸后,伊向汉也证明,孔雀河今年是比往年水小些,恐怕要影响地里收成。
“从十年前,水就点点变少,也不知是为何,汝等看那河床,昔日有水地方,如今干许多。”他唉声叹气。
孔雀河在汇入罗布泊前,形成大片广阔三角洲,楼兰国适合耕作土地,全集中在三角洲上。
任弘他们路上尽见到三角洲河流支叉旁,全是楼兰人在开渠引水耕作,当水流入干燥土地那刻,不论男女老幼,人人都跪拜稽首,口称“贤善河神”。
路上还遇上位“水祭祀”,是个典型西域小老头,留山羊胡子,头上裹着巾,光着脚,小腿绔捋得高高,正指挥几个农夫引水灌溉。
他认识伊向汉,两人停下脚闲聊起来。
二人说话很快,卢九舌低声给任弘翻译道:“那水祭祀跟伊向汉说,他昨晚梦见,贤善河神没有接受自己供奉作为祭品五岁母牛,反而索要头两岁公牛……”
楼兰王和城主管着城邑,而三角洲广袤乡村,则是由十多个水祭祀负责,他们带领村民祭祀贤善河神,并收取水费——也就是头祭祀用牛,连同每村粮食,起上交给楼兰王,这就是楼兰国赋税。
这时候,那水祭祀发现身后楼兰农夫偷偷将引水渠多挖开尺,立刻黑着脸过去呵斥!
作为唯淡水来源,孔雀河径流虽大,却不是无穷无尽,尤其是枯水季里,在这绿洲小国,由于供水紧张,国王、城主和祭祀牢牢掌控着水利分配权。
这楼兰人口少,土地多,所以耕种面积,不是取决于占有土地多少,而取决于水有多少……
那水祭祀与众人道别时,还告诉他们:“楼兰王和阏氏主持祭祀贤善河神仪式,在城外祭坛举行。”
听卢九舌翻译后,郑吉顿时眼睛亮,在休息时来到傅介子身边,低声道:
“傅公,既然楼兰王及其阏氏双双露面,吾等要不要在祭坛处动手?”
任弘下意识地觉得不妥,说道:“听说,在西域诸邦,杀掉位王,这没什大不,换个就是。”
“但若是冒犯他们习俗祭祀,就是大事。”
傅介子颔首:“汝等可还记得方才路过河边时,伊向汉说话?”
他说起自己亲身经历:“楼兰人砍伐河边树木要被处以重罚,但贰师将军征大宛时,吾等士卒不知,就算知道也不在乎,便砍许多河边树造船架桥,烧火做饭。楼兰人却因这事,记恨整整代人,后来楼兰偏向匈奴,安归被立为国王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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