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黑夫早早辞别阎诤,结束自己最后堂课,明天早,他就要前往县城,参加腊月初官吏考核。
离开匾里,走在回家路上,黑夫依然满脑子都是阎诤告诫他事。
阎诤浇灭黑夫美梦,并且给黑夫说个许多年前,他在咸阳御史府核对律令时,听御史府法官讲故事……
从前韩昭侯喝醉酒睡着,掌帽官怕他冷,就给他身上盖衣服。韩昭侯睡醒后看到身上衣服,问近侍说:“盖衣服是谁?”近侍回答说:“掌帽官。”昭侯便同时处罚掌衣官和掌帽官。
韩昭侯处罚掌衣官,是认为掌衣官失职;他处罚掌帽官,是认为掌帽官越权。不是不担心寒冷,而是认为越权危害超过寒冷。所以明君驾驭臣下,臣下做好本职工作即可,不能越权去立功,超越职权就该治罪……
那个口吃韩非还将这个故事总结为:“使鸡司夜,令狸执鼠,皆用其能,上乃无事。”
这就是法家思维,对于*员如此,对百姓户籍,同样如此。
秦国从商鞅变法,给社会各类人员划分籍贯后,就规定什籍贯人,就应该干自己本职工作:
士伍种田打仗,百工制造工具,商贾贩卖有无,官吏好好管理地方。
所以在秦国官府眼里,若是个士伍不好好种田服役,而整天琢磨机巧、赚钱,那就好比猫儿不好好捉老鼠,却跑去学公鸡打鸣样。
就算你真做出好东西,也绝对不能褒奖,若是为件小器物,却树立不良风气,给人非分之想,争相效仿,那还得?这秦国秩序,不就乱?
所以,对这种不安分人,官府要先收下他献上东西,笑着拍拍他肩膀口头表扬番,然后再狠狠地处罚此人……
器物无罪,人有罪。
正因如此,过去百年间,哪怕张仪、甘茂等山东游士入秦后靠着张嘴骤然成为显贵,秦国人却只是默默地看着,而不会动心思也学着去做游士,谋富贵。
因为他们不是专门给外国人才设置”游士籍“,所以秦国人哪怕再艳羡,却也清楚,那条路,永远都不属于自己。
他们只能代接代种地、当兵,遵循着商鞅划定利出孔。
后世人恐怕有些无法理解,秦国籍贯界限,不是你随便能跨过,拦在黑夫面前,是高山,是雷池,是天堑……
“这说,除非有朝日做工师,或者负责此事主官,否则,想靠创造发明创造升爵位法子,是不可能?”
黑夫欲哭无泪,原来走半天,前面是条死胡同啊。幸亏自己没有急冲冲地去县城献宝,不然就陷进这个大坑里去,前面无数努力,顿成白费。
虽然道理是这样,可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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