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记得。”
气氛有点尴尬,不过那是十来年前事情,阎诤还只是个乡三老,尚未去县中做官。三老掌教化,给有爵者家子弟授学都是大课堂,忘个把人也正常。
黑夫索性将束脩递给竖人,直接道明来意。
“今日来此,是久闻阎丈熟悉律令,每年新发布到郡县律令也有抄录,故想来借《盗律》《捕律》等篇观摩摘抄,并想请阎丈指点疑难……”
阎诤终于抬起头,诧异地看着着黑夫,问道:“后生,你为何要学这些律令?莫不是要做吏?”
“正是。”
阎诤是懂行,黑夫笑道:“因为捕盗立功,从士伍被拜为公士,又运气好,被县右尉看中,征召做亭长,下个月便要参加考核。奈何对律令知之甚少,故才来求助于阎丈,还望阎丈看在乡里乡亲,指点番……”
“亭长?”
阎诤眯许久眼睛,终于睁开,亭长说大不大,只是斗食吏。说小却也不小,掌管着十里地方,直属于县上,还有武备。
所以阎诤作为退下来以后,无权无势,只有点名望老吏,他可以不将本地里正、田典放在眼里,却不敢对位未来亭长太过怠慢。
反过来,若他能指点出位亭长来,对他声名也有裨益。
阎诤又次仔细打量黑夫,发现此子居然如此年轻:“你今年几岁?”
“过几日便满18。”
“18岁就能被征召为亭长,不起,不起,老朽十八岁时,还只是个在学室学律吏子呢。”
阎诤这下是真吃惊,个士伍,毫无背景,竟然18岁就为亭长,假以时日,十年、二十年后,又会有怎样前程?
他放下手中笔,突然对黑夫赞不绝口,而后狠狠地瞪着脸谄媚、凑过来向他报告束脩数量竖人,斥道:
“无礼奴婢,谁教你待客之道?还不快快将这两位同乡后生迎进来,看座,上热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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