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无人,见着自己,目光带着淡淡喜色,微微颔首。
裴子云向对方持以弟子之礼:“见过教谕。”
教谕点点头,儒者贵在养气,感情不轻易外露,见到裴子云时,还是流露出丝欣喜:“你过来坐。”
这时人人看戏,有几杯酒下肚,不时便酒酣耳热,不再特别注意,裴子云就大大方方靠近坐。
“回去可读书?”
裴子云就说着:“弟子每日读书,只是总有疑惑,往往个疑惑解决,又生出新疑惑。”
教谕听,叹着:“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无涯,此是你慎独警明之心,要是人自认无所迷惑,慎独也无从说起。”
裴子云顺着教谕话:“教喻所说甚是,弟子记住。”
教谕又说着:“学问之事,哪怕高居百尺,还要日日精进,只需每日都比昨日就进益,日久必成宗师。”
教谕见裴子云应着,又说:“你知道为什你今天卷子,不评?”
裴子云说着:“弟子不知。”
教谕笑着,笑容就带着点苦涩:“汝此篇陈词,情真意切,汪洋恣肆,如长江大河,浑浩流转。”
“这种雄文,哪是小小教谕能评?汝有此篇,就可名垂青史。”
见着裴子云连忙惶恐要谢罪,他连忙抬手阻止:“可你身份却不配此文!”
见裴子云诧异,教谕语重心长:“汝现在功名未成,有此雄篇出世,故能使你成就名士,名传郡县,假以时日,轰动全国也可以。”
“只是汝因此,必仕途艰难,只怕再难中举。”
裴子云听这话,顿时凛,有着明悟,这世界不说,原来世界,历史上有名名士,汤显祖、徐渭等,都惊才绝艳,名传天下,却科举不行。
汤显祖还罢,只是会试落榜数次,张居正三个儿子都中,他也没有中,到张居正死后才出头。
徐渭更惨,六岁读书,九岁作文,十多岁时作《释毁》,轰动全城,当地绅士称他神童,沈炼曾夸奖:“关起城门,只有这个。”
可科举上却屡遭挫折,二十岁才中秀才,直到四十岁,考八次,始终也未能中举。
有人说,这是狂傲导致,其实倒也未必,只怕是才高犯众忌,默契打压。
裴子云不由掩面叹:“学生明白,自古先仕后名,才能闻达于庙堂,而先名后仕者,几无人能成。”
李白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,被后人誉为“诗仙”,其诗豪奔,飘逸,浪漫,举世几乎无双,当时就轰传天下。
可是有名如此,生功名不就,晚年窘迫,赋《临终歌》与世长辞,终年六十二岁,是他政治智慧不行?
他在政治智慧上虽不是杰出,但也在中人之上,何也仕途潦倒?
有名,人人虽赞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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