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少英打算搀扶裘水镜，裘水镜抬手，纵身从椅子上跳下，个头只到少英
腰身，迈着小短腿向外走去。
苏云连忙跟上，道：“
送先生去劫灰厂。”
他们身后，裘水镜派系变法派*员也都被贬，背着大包小包跟着他们走下烛龙辇。
待到
劫灰厂，只见锣鼓喧天，裘水镜贬下*员们面带菜色，却喜气洋洋，纷纷涌上前来冷嘲热讽。
有年迈老官颤巍巍上前，便要吐裘水镜口水。
“裘某就算被贬，也是厂督！”
裘水镜挥手道：“架下去，赏他几鞭子！”
那老迈*员被两人架下去，挂在矿厂
角抽得杀猪般叫喊起来，锣鼓声陡得平息下来，突然有人叫道：“愣着做什
？还不敲打起来，恭迎裘厂督上任？”
于是便又锣鼓喧天。
苏云见状，也放下心来，裘水镜毕竟是裘水镜，就算是落魄，也能在这里风生水起，无需他担忧挂念。
“水镜先生，左仆射告诉，道不行，乘桴浮于海。”
苏云向裘水镜请辞，道：“见识浅薄，本是乡下来懵懂少年，不知家国大义，偶遇先生，虽然参与其中，但却不明白先生追求。想去海外，游学历练番，寻找自己道路。”
裘水镜相送，道：“只恨，未能早日收你为弟子。”
苏云躬身。
裘水镜还礼，目送他登上烛龙撵，挥手道：“异国虽好，但元朔才是祖国，愿君早日学成归来！”
苏云扬起左臂，挥手作别。
烛龙发出哤咕叫声，悠扬沉重，缓缓向远方驶去，速度越来越快。
裘水镜渐渐看不到烛龙撵，却还站在那里，久久不忍离去。
少英走上前来，牵着他手，笑道：“厂督是否该回去？”
裘水镜迈开小短腿努力跟上她，道：“少英，时常以前途未卜来拒绝你，现在心安定下来，不知你是否还愿意？”
少英停下脚步，痴痴看着他。
少女眼角，已经有些许皱纹。
从他们相识至今，三十九年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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