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
他，汗湿重衫，面目扭曲，竟是比刚才那可畏可怖烈火焚身、深海寒意更加痛苦不堪。
声声低沉却清晰呼唤，在他身后轻轻飘荡，仿佛永无止境，这生坎坷流离，不就是为
那个声音
？为什，还不回头？
“啊……”
他忽然吼叫起来，身体颤抖，牙关紧咬，全身骨骼纷纷作响，像是终于到忍耐极点。
然而，似乎这还没有结束，除碧瑶声音在他身后呼唤着他，慢慢，他竟然又听到其他人声音，那些无不是他生命中刻骨铭心人。
爹，娘！
普智师父！
田不易，苏茹！
……
无穷无尽，那些声音层层叠叠，波接着波，在他身后呼唤着，叫喊着，生往事如烟，幕幕闪现而过。
千山万水，人跋涉；暮雪千山，只影独行。
他不要孤寂，不要长生，他想要，只是和心爱人在起啊……
张小凡抱头痛哭，像个小孩般，无处躲藏。
泪水滴落，在他手心，有淡淡温热。周围无穷无尽呼唤声，依然在耳边呼唤着，萦绕不去，诱惑着他，让他睁开双眼回头而去。
只是，那淡淡温热，却忽然令他颤抖身体安静下来，这熟悉而温暖感觉，仿佛就在不久以前，他曾经感受到过。也曾有个人，在他濒临崩溃时候，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身旁，在无数个黑夜里，紧紧拥抱着他，用自己身体温热来温暖他。
也曾经，在那片虚无空虚昏暗之中，昏迷他半梦半醒般，恍惚之中，有那温热泪水滴落在他脸庞。在片可怕冰冷世界里，告诉他，他不是个人。
这生，那千山万水，那暮雪千山，
不是，
个人！
周围无数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起来，像是受到什刺激，带着几分凄厉向张小凡继续呼唤着，但他身体慢慢站起来，面上痛苦扭曲被股平和缓缓取代。
随后，他轻轻笑下，股带着深深不舍眷念，带着刻骨铭心思念，淡淡微笑着。
然后，他转身，走去，将所有声音抛在身后，任凭那声音凄厉叫着，然后在尖利声中，渐渐平息下去。
寂静，终于再次降临。
阵轻轻咳嗽声，从张小凡身前传过来，那是个苍老声音，带着几分脆弱，几分讶异，“原来是你……”
张小凡站在原地，深深呼吸，慢慢吐出口长气，徐徐睁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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