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牙站在床旁,盆热水就放在面前木凳子上。把衣领解开向内窝去,她披头散发弯腰,想要洗洗头发。窗外阳光照在大雪地上,亮堂刺人眼睛,屋子里洋炉子烧热,玻璃上结层冰霜。
房门忽然开,顾大人走进来。顾大人冻得手脸干冷,乍进门,迎头便是吸鼻子混合着香皂味潮湿空气,又暖又香带着水分,很富有点女性诱·惑力,像是进澡堂子女宾部。月牙忙着洗头发,没遮没掩现出她细腰大屁股,后衣领敞得大,露出小块粉白脊梁,肉呼呼带着层细汗毛。
顾大人先看月牙,再看无心。无心趴在床边,肩膀胯骨已经长出形状,身上白毛却还没有褪尽,双眼睛也还没有睁开,眼皮薄薄,隐隐可见里面大眼珠子。单从眼睛上看,他有点像个人胎。单手拿着只小葫芦瓢,他舀热水抬起来,准确无误浇向月牙后脑勺。雪白泡沫被冲下来,月牙舒服吸口气:“对,再来瓢!”
无心细胳膊仿佛是很虚弱,颤巍巍再来瓢,手指上短毛被打湿,薄薄指甲透亮。顾大人上前几步夺过瓢,边浇水边审视着月牙身段,顺便说话:“月牙,厨房里怎什都没有?昨天不是还有筐梨吗?”
月牙侧着脸用干毛巾擦头发:“唉,甭提,全让他吃!”
顾大人放下瓢转向无心,而无心虽然四肢细瘦,脊梁骨却是灵活有力。没等顾大人张开嘴,他已经像条大蛇似游进床角被窝里。背对着顾大人躺好,他忽然意识到屁股还露在外面,就向内拱,彻底消失在顾大人视野中。
月牙水淋淋直起腰,也是发牢骚:“饭量大得吓人,个时辰就得喂次,次吃盆。好在是不白吃,不信你摸摸他,骨头可结实,胳膊腿儿也长肉。”
月牙从早忙到晚,厨房里总烧着火。天扫八遍床,每次都能扫出大团白毛。好容易到不做饭也不扫床时候,她盘腿坐在床上,抓紧时间裁剪缝纫。顾大人拿回来几样好绸缎,颜色新鲜归她,颜色肃穆归顾大人;顾大人说不准什时候就要去见大人物,所以她得尽快给顾大人做几身体面衣裳出来。西装她不敢做,长袍马褂始终是个老样子,她不用学习就会。而在她穿针引线之时,无心就爬出来枕上她大腿。
“又来缠干啥?”她专心致志比量着棉线长短,同时轻声问道:“搭理你,你往被窝里钻;不搭理你,你又自己出来。”
无心似乎是无法控制太精细动作,比如说话,就说不利落,声音忽高忽低不稳定:“样子……吓到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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