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儿子女儿去睡觉,扯着男人耳朵往门外甩,说罚他今夜滚院子里睡去,可是才关门熄灯,她便让李槐去开门,把他爹喊回屋子睡觉。李槐不太情愿,可熬不过娘亲催促,只得开门,看到他爹依旧老老实实蹲在院子里,气得李槐差点掉头就走。
然后那刻,身材矮小结实男人缓缓站起身,“儿子,爹要连夜出山趟,跟你娘亲说声,很快就回家。”
不说这话还好,李槐再臭脸色,到底还是希望爹能够回屋子睡个安稳觉,可这躲着娘亲和他们姐弟,还算男人吗?结果听到这些胆小鬼才会讲丧气话,李槐立即就气得浑身颤抖,哭喊道:“什儿子,是你李二爹!”
男人半点也不生气,笑骂道:“臭小子,不愧是李二崽儿!”
那刻,李槐有些痴呆,记忆中他爹是从来不会这跟人说话,好像永远都低人等,除睡觉打呼跟打雷似,就是个没出息闷葫芦,哪怕到他和姐姐李柳这里,也从来没有半点家之主样子,确确,就是个怕天怕地怕人怕鬼什都怕窝囊废。
可是那天晚上,男人走时候,大步离去,走得很雷厉风行,很像是福禄街桃叶巷那边富贵老爷。
李槐当时没有多想,只是心怀侥幸,觉得有可能是去帮着娘亲大半夜当街骂人去。
可第二天李槐就失望得很,把他娘亲挠花脸妇人大家子,见着他们娘仨,依旧趾高气昂,之后他爹很长段时日都没出现,应该是入山烧炭,赚钱养家糊口去,所谓“出山”,李槐觉得肯定是他爹口误。
不过回来时候,男人仿佛开窍,拎着只肥腻烧鸡回家,不但给他娘亲买盒胭脂水粉,还给他和姐姐李柳都带礼物,娘亲手叉腰,手点他爹眉心,说孬归孬,算你李二还有点良心。在那之后,这个自家爹娘取名比谁都马虎李二,就又是那副“你来骂啊,还嘴句算你本事,你来打啊,打死也算你本事”孬样。
但是不知为何,随着李槐慢慢长大,那夜在院子里,他爹“出山”之前笑容,说话语气和走路架势,不但越来越模糊,反而越来越清晰。
李槐突然说道:“陈平安,们以后回到小镇,请你去家做客。”
陈平安疑惑道:“你爹娘和你姐姐,不都已经离开小镇吗?你之前说过,他们以后都不会回来。”
才记起此事李槐,蓦然红眼睛,嘴唇颤抖,就要哭出声来。
陈平安只得安慰道:“别哭别哭,你不也说吗,你爹答应过你,只要真正成读书人,他就会来探望你。”
李槐委屈道:“可是又贪玩,又吃不苦,读书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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