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都之夜，天青如洗，无星无月。
地面上万家灯火，灼灼不逊天光，仿佛谁都没有注意到今夜秦陆天象有异，万里长空若被深黑幕帷遮蔽。
青阳王府正殿屋顶上，
人半跏趺坐，手提
酒坛灌入口中。
这种喝法极为痛快，酒气四溢，空中弥漫着浓烈、粗糙、辛辣
气息。这是北地土酿，俗称“烧口”，用料粗劣，味极浓烈，遇火既燃。军中小兵常备来抵御严寒，洗涤伤口。
道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对角飞檐上，居然不曾在这天王府邸引起半分惊动。
张伯谦待最后滴酒液倾尽，随手将酒坛扔下地面，方才抬眼看向来人。
他下午回来就发现林熙棠已经不在府中，随即铺开意识搜遍全城。天王强大意志肆无忌惮地扫过整座帝都，其他人或许没有感觉，已掌控帝都皇帝却不可能觉察不到。事后，张伯谦没向未央宫做出片言只语解释，皓帝也没有派人前来探询。
只不过此刻皇帝本人来。
两人时尽皆无语。
张伯谦面容如古井无波，气息和普通人没什
两样，全无往日凌厉锋锐存在感。皓帝却是通身气势宏大晦涩，乍眼看去，仿佛与无边山河社稷融为体。小藏宫战后，两人竟都各有明显进境。
皓帝忽然轻轻吐出口气，就地坐下，“老师走。”
张伯谦天王意志在帝都陡然扩张时，以皓帝对林熙棠解，不用问就猜到出什事情。皇帝监管百官不说全无死角，对关键人和点肯定是都要在掌控之中，然而皓帝发现不对，即刻命各处探子来报，却是各处皆无异状。
“他哪里都没去，什都没交代，就这样直接离开。”皓帝声音里带着丝茫然，好像与大人走散迷路小孩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到这时，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林熙棠为何出天机阁直接来天王府。林熙棠旦被确认失踪，他最后出现地方必会受到严厉鞠问，惟有在青阳王府不会牵连任何人。
张伯谦没有说话，只静静听着，对于自己被做挡箭牌也没什反应。
皓帝抬手捂住眼睛，苦笑道：“老师想要做事情，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改变心意。”
他声音渐渐变得低沉，最后喑哑，“在人族未来面前，切利益都太渺小，必要之时，哪怕这个帝国都不是非要存在不可。但是亿万人中，那多天机士，那多强者，既然谁都可以牺牲，为什是他呢？”
“老师生救无数孤儿，发掘无数人才，可他究竟有没有半点真心？不然话，每局都以自己为棋，每次都是步步自履死地，让眼睁睁看着人情何以堪？”
到最后皓帝已经全然是自言自语，而张伯谦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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