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,纪若尘却不但安守西京,竟根本连个回信都没。如此,实非人臣之道。
安禄山酒意上涌,想得有些头痛。他刚想喝两口酒润润喉咙,忽然感觉眼前景致有异。他用力擦擦眼睛,现张目望去,却见手中酒爵仍是变成奇异暗红色。安禄山迟疑地向殿中望去,但见廊柱、酒席,甚至是侍酒宫女们身上都镀着层诡异暗红,方知不是自己时眼花。
殿内渐渐地安静下来,除几个烂醉如泥,其他人你看看,看看你,都有些不知所措,然而不知为何,人人都是满身冷汗,无论袖拭绢擦止都止不住,酒意早去得干干净净。
忽然有员武将离席而起,跑到殿外,向天上望去。只眼,他就指着天,如同癫狂般地叫起来:“天!是天!天变!”
殿中诸臣闻听此言,都再也顾不得君臣之礼,窝蜂般拥出殿去,望向天空,然后人人呆若木鸡。殿外无论花石树木,还是侍女大臣,如坠血海,红得令人心悸。
在六个侍女搀扶下,安禄山吃力地站起身来,摇晃着走出殿外。自入主洛阳之后,虽只是短短时间,每日饮宴群臣之余,安禄山肚腹也日见长大,少说也重五十余斤。但他情急之下,居然步伐轻快许多,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殿外,也引颈向天望去。
大殿坐北朝南,在殿中自然看不到天上异相。然而出殿望,安禄山登时也如群臣众将般呆若木鸡,不片刻,甚至双腿都微微颤抖起来。
残阳如血。
无论文臣还是武将,甚至连大字都识不得几个粗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地闪过这四个字。
此刻时近黄昏,轮夕阳斜斜挂在天上,久久不愿沉入天际。斜阳艳红,红得浓稠、鲜艳,就如颗血球,甚至还在滴滴滴落,将半边天都染成血色!血色在空中无声无息地蔓延着,蜿蜒向洛阳方向爬来。此情此景,就似天被切开无数伤口,正在不断向外渗血。
空气中浓得似乎化不开血腥气似乎阻塞每个人呼吸,口里、鼻中全是苦涩血气。
就在安禄山面色惨白,口气几乎喘不上来时,忽有臣福至心灵,出列拜道:“恭喜圣上,贺喜圣上!正月十五大吉之时,圣上广布恩泽,大宴群臣,此时天现异象,是变天之兆。圣上理当顺应天意,统乾坤!”
此人生得相貌堂堂,番话说得有若洪钟,中气十足,实有振聋发馈之意,也确将安禄山从恐慌中震出。
安禄山闻言大喜,忙张开小眼望去,见面前跪着小官表人材,而且很是有些面善。他努力回想,终于想起此人好像姓卢,在自己踏雪进洛阳之日曾经进过首什“雪中朝海神”诗,很是中意,因此提拔他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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