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关过,冬天也就快到尽头。只不过今年年节,除蜀中安逸之地以及岭南蛮荒处外,神州大地战火处处,百姓流离失所。此际安禄山据洛阳,安庆绪下淮南,史思明取荆楚,纪若尘出西京。本朝偌大疆域,已有过半沦落人手。
就连塞北苦寒之地,也是多事之秋。郭子仪初战失利,痛定思痛,以厚币谦词,自回纥求来二万精骑,虽然寒冬并非用兵之时,但郭子仪倚仗着军中也有数十名修士助战,仍是引浩浩大军杀奔范阳,准备举端安禄山老巢。这些回纥铁骑骁勇善战,历经塞外风霜洗礼,平原冲锋勇不可挡,与安禄山北地精骑恰是棋逢对手。
蜀中百姓虽然未被战火波及,却是另有样苦。朝廷既然正讨伐叛贼,免不得抓丁派赋。蜀中虽然富庶,然寻常百姓也就是图个勉强温饱而已。这次抓丁加赋又是极重,几乎将税赋加半,乡里壮丁也是逢三抽,百姓立时苦不堪言,些年成不太好地方连来年种子粮都被征去。至于他们如何生活,父母官们却是不管。如果真让安禄山改朝换代,他们恐怕不止是官位不保,妻儿亲友大宅华服都立成泡影,因此在征丁征粮上个个格外卖力。
岭南百姓所幸没有人祸,却多天灾。当此时节,岭南处处或山石崩裂,或泉水干涸,或瘴气大盛,或瘟疫横行。更有许多本该在这季节蛰伏蛇蝎虫蝥,四处游走,且性情,bao戾,时时骤起伤人。岭南本就人烟稀少,遭此天灾,更是时常数十里内不见人烟。
正月十五,安禄山心怀大畅,便在东都宫内大宴群臣。
这场好宴自午时便开席,到得黄昏时分,殿内众开国元勋们人人喝得酒酣耳热,兴致浓浓,安禄山更是醉眼迷离,魂魄都似欲飘出来。放眼望去,殿中都是跟自己多年心腹大将,虽然个个酒虫上头恶形恶状,丑态百出,可这更像是当年伙兄弟初打江山。这个殿里面自然有不少其实没啥本事人,不过占个追随日久名份。这点安禄山其实心知肚明,他能够坐在今天宝座上,怎会连这点识人本领都没有?
只不在这大腹胡儿心中,当年起喝酒、同锅吃肉情谊,却怎都是忘不,并不因为他今日身登大宝而稍有改变。因此他也乐得看到帮老兄弟随着自己共富贵。
然而令他稍有不快,却是手下大将纪若尘缺席。这个纪若尘横空出世,居然能让济天下倾心辅佐,数月之内便练成精兵,从此战无不胜,潼关战更是击破哥舒翰三十万大军,名扬天下。其后用兵如电,轻取西京,若单论战功,早已是安禄山麾下第。史思明虽然仍是号称第,所部兵马二十万,数量上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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