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无几。山河鼎内,片冰冷,冥莲尽失灵气光泽,只莲心最深处还残留着星湛蓝,那是最后熐炎。
纪若尘挣扎着站起,环顾四周。周围仍是那座破败小庙,院中可见两处残留篝火灰烬,早已冰冷。正殿殿门半开,里面隐约可见拼在起香案。西偏殿尚是完好,东殿则已是片瓦砾。空中早是铅云密布,寒风吹过,洒下纷纷扬扬雪片。
纪若尘运起仅余真元,右手挥,东侧偏殿瓦砾纷纷四散,落出下面殿面来。在这废墟下面,仅压着袭华裙,却无杨玉环尸身!纪若尘似早已料想到这结果,只是暗叹声。自在苍野生死博命之时,支撑着他坚持下来理由之便是复仇,可此时真见过杨妃自缢,满腔怒火,忽如春雪化,渐渐逝去。明皇仓皇西遁后,也不过走百余里,妖卒发力,最迟日夜功夫就可追上。
只是明皇虽在,可纪若尘已生不起杀心。
立在这座凄清冷僻小庙中央,纪若尘心底也如这朔风飘雪天,渐渐落寞。他神识归于冥莲莲心,与最后那星点熐炎融为体,归于孤寂。在太极殿温养大成人间帝王气,至此渐渐消淡。
张伏,合乎天道。对纪若尘来说,借太极殿修成帝王之气,已是气势之巅,此刻归于沉寂,正暗合大道。
不过于他内心深处,其实也有些想不明白,这次气势消沉,是潮生潮落顺势而为,抑或又会是掺着些别什。
待纪若尘步出山神庙时,天色已晚,鹅毛片大小雪花纷纷洋洋地落下,早将远近群山装点成片银白。大军来时官道上也积厚厚层雪,行路艰难。在这大雪朔风天气,又近黄昏,别说是荒山野岭,就是官路大道上也看不到半个人影。妖卒虽不若常人那般畏冷,但在寒风大雪里站半天,也冻得嘴唇青灰。方圆几十里内,唯能够遮风挡雨地方就是坡顶山神庙。可是有军令在,就无人踏上坡顶步。
纪若尘径自穿过众妖卒,回到软轿,淡淡吩咐道:“回长安。”
轿旁将军们俱是怔,不禁问道:“大将军,明皇最多就跑出百余里地,虽然下雪,可是等若轻装疾进,最多天明时分就可追上他们。属下已验过周围痕迹,那明皇身边最多也就两千军马啊!”
软轿中沉默片刻,纪若尘方道:“回长安。”
自成军以来,纪若尘军令最多只下到第二遍,而且从不解释。诸将军也知违逆不得,各自散开,收拢部队。依着济天下传下法门,各部掉头,依序而行,片刻功夫又是只严整大军踏雪夜行,向着西京滚滚而去。
软轿之中,纪若尘双眼平视,瞳孔中隐约浮现丝蓝色。虽然软轿封得密不透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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