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人所指位置,正是紧临着含烟那张书桌,于是那颗心,忽然就跳得快许多。纪若尘走近,只觉鼻端股如麝如兰暗香涌动,待用力呼吸,反倒毫无所觉,心神松,香气再次缠绵而至,如暗夜里来自秘境仙音般缥缈无迹。
他刚刚坐定,那含烟就微微转头,其声也如江上水波,百转千回般,道声:“见过若尘师兄。”
纪若尘只觉胸中血气腾声全涌上头来,时间昏昏沉沉,竟不敢再去看她那隐于水波烟云后面容。慌乱之中,他垂着眼睛,死死盯着紫檀木桌面,口中忙不迭道:“宗先入门者为长。这个……含烟你……”
含烟柔柔淡淡地道:“若尘师兄乃是紫阳真人亲传弟子,位尊辈高,又比年长岁。只是宗不同宫脉之间不论辈份。是以含烟这声师兄,其实是高攀。”
纪若尘不知为何,头脑忽然糊涂起来,支吾半天,也不知当如何回答。好在玉玄真人轻咳声,已经开始授课,这才算稍稍解他窘迫。
整整个上午,纪若尘只觉飘飘荡荡,如在云中,如在雾里。虽正襟危坐,目不斜视,经文上,脑海里,全是身边那如水含烟雪肤冰肌,素色双唇,玉指纤骨。至于玉玄真人讲什,他其实点都未听进去。玉玄所授精微道法,此刻皆如清泉涤石,过不留痕。
如这般似在云里梦里,那时光就过得格外快些。纪若尘只觉玉玄真人刚授课不久,就已到黄昏时分。
向玉玄真人见礼已毕,纪若尘方才恋恋不舍地慢慢出精舍。直到此时此刻,他都有些不敢确定,身边那若隐在江波水烟中女子,究竟是真,抑或只是他春梦场。
纪若尘猛然停步,回头望去。玉玄真人正徐徐行向远处,在她身后跟着女子足下总是升起淡淡云烟,如足不履地般渐行渐远,不是那含烟,却又是谁?
纪若尘这才敢确定方才所见是真非梦,登时心中阵欢喜,又是阵慌乱。那淡淡云烟如此渺然,仿佛阵山风吹过就会消散无踪。他猛然想起明日还有玉玄真人课业,心中登时大喜。
纪若尘呆望着玉玄真人和含烟远去,这才加快脚步向太常宫奔去。
远处玉玄真人此时轻挥手中拂尘,微露笑意,道:“看那纪若尘对你大为有意,真未想过会如此顺利。不过含烟,你今后也不能轻忽,免得前功尽弃。”
含烟默然良久,方才低声答道:“此事关乎丹元宫兴衰,师父放心,含烟……定会尽力。”
玉玄真人叹息声,道:“你能有此心,就是最好。含烟,知此事十分难为你,只是你是宫中最杰出弟子,唯有你最是适合。况且辈修道人生所求无非是大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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