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若尘合上手中古册,揉揉酸胀双眼,轻叹声。这已是他读过第四十七本神仙列传本记。书中所载仙人事迹灵异变化,眩人耳目,或灵丹度世,又女仙下凡,洋洋大观。但看得多,纪若尘也就明白书中种种仙迹典故大多是后人牵强附会,又或是本无亲眼所睹,只是凭借空想而来。书中所列仙人虽多,可是看来看去,无非就是些“灵仙乘庆霄,驾龙蹑玄波。洽真表嘉祥,濯足入天河”之类赞颂文字。但仙界究竟是何模样,书中字也无。
这倒也怪不得那些著书,仙凡相隔何止天涯,凡夫俗子,又哪能窥仙山秘奥?
其实纪若尘此刻所处藏经楼,已然与仙境相去无几。这里书架高三丈,皆由玄水紫檀木制成,足以历万年而不朽。眼望去,排排、列列书架全无尽头,不计其数。书架间弥漫着淡淡云雾,取书之际,恰如在云中行走般。
此地虽名为藏经楼,然则并无楼顶。纪若尘此刻坐于藏经楼顶楼角,抬首望去,皓月繁星,历历在目,再向侧面望,则西玄山无限风光尽收眼底。藏经楼上又有诸多奇树仙草,现下正是种不知名红花花期,眼望去,如繁霞匝地,灿若云锦。至于花海间、书林里,偶有不知名灵禽雀鸟飞过,就不再多提。
只是他翻阅仙人列传多日,连何为真仙都没弄懂,自然不会明白谪仙是何来历。云风道长有言道,这谪仙乃是道德宗宗门之秘,不可外传。纪若尘自然不死心,也曾装作无意间把话题往谪仙上引,然则云风道长再也不肯吐露只言片语。八位真人在传道授业时,也都绝口不提谪仙二字。若尘于人情世故上十分精明,知道此事犯忌,自然也就不再多问。
纪若尘舒展下筋骨,转动着有点僵硬脖子,强打精神,看看左手边十余本尚未翻阅神仙列传,知道再看恐怕也看不出什来。于是他改而去拿放置于右边桌角几卷古册,这几册书卷中记载非是虚无飘渺神仙列传,而是实实在在得道飞升事迹,书中所载不光是古往今来正邪修道者修行飞升,甚至于连兵解尸仙、精怪成圣都被记录在册,但这样也不过就是数卷而已,与神仙列传洋洋洒洒多达数百卷浩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
啪!
只如冰似雪手拍在纪若尘正要取回古卷上,修剪得浑若天成指甲距离纪若尘手指不过分之遥,他指尖上似乎都感受到那只纤手上传来锐利气息。
这只手其白如雪,纤丰合度,食指指甲上绘着个小小阴阳太极图,凝视望去时,这个太极图似是在缓缓旋转,不知不觉中就将纪若尘目光吸进去。
纪若尘只觉脑中“嗡”然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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