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,柳十岁又来,洒扫庭院,领取早食,收拢树叶,堆很好看。
井九静静看着他。
昨夜吕师与柳十岁谈话,他都听在耳里。
就算他听不到,吕师也会故意让他听到。
吕师希望他有自知之明,或者因为觉得羞辱主动把柳十岁赶走。
井九很理解吕师,换作是他也会如此做。
修道之人怎能把时间用在这些事情上。
如果柳十岁听吕师意见,他也会很理解,换作他也会这样做。
大道之前,当无天地,更何况什公子。
但他没有想到是,柳十岁辗转反侧夜,今天还是来,还是在做那些事,甚至比以往显得更加有干劲。
井九忽然想知道,这个小男孩究竟是怎想。
不过既然柳十岁没有听从吕师意见,他自然也不会因为尊严这种莫名其妙事物就把柳十岁赶走。
有个熟悉自己生活习惯人帮助着打理日常,并不容易,以前漫漫岁月里他就不曾有过。
柳十岁做完晨间劳作,泡壶茶搁在桌上,然后从洞室里搬出那张竹躺椅。
井九躺到竹椅上,迎着初生阳光,微微眯眼,手指在椅扶手上轻轻地敲着,并无节奏。
柳十岁今天没有去剑堂,留在小院里,箭步而立,双臂看似随意而出,却快若闪电。
如果换作以前,他对井九敲击竹椅声音不会有任何反应,但通过前些天印证,他很自然地开始认真倾听。
没有节奏也是种节奏,依然代表着呼吸长短与间隔。
当日头越过群峰时候,柳十岁终于结束炼体,小脸是满是汗珠,身体隐隐酸痛。
他并不觉得辛苦,反而觉得很痛快。
他回首望向竹躺椅上闭着眼睛仿佛熟睡井九,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。
相处年,他知道很多时候井九看似在睡觉,其实并没有。
“公子……”
柳十岁有些犹豫,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事情。但想着昨天夜里吕师那张肃然脸,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,小声说道:“……您能不能不要这懒?”
柳十岁知道公子很懒,这时候他身下那张竹躺椅便是证明,也不知道他是怎从家里搬过来。
他也知道公子是个极聪明人,而且很有本事,但是好不容易来到青山宗,有机会接触仙法剑道,怎能继续这懒下去呢?
如果公子再这懒下去,怎通过内门考核?万真被仙师赶走怎办?
再是天生道种,小孩子也不会掩饰自己真实情绪。
看着柳十岁小脸上愁色,井九怔怔,然后笑起来。
……
……
当天夜里,井九站在小院里,背着双手看着星空下群峰,静默不语。
他没有听从柳十岁劝说去跨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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