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长生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老师,有些不解,然后他想起先前看到那些人,才明白对方怒意来自何处——那些未能洗髓成功应试者在这个环节之后都颓然退走,那名老师以为自己也应该如此,他却自行继续向前,想来这让对方有些不悦。
他不愿意让时间浪费在无谓口角与误会上,向那位正在起身老师认真行礼,直接解释道:“老师,并不是在捣乱。”
那名老师正准备喝斥他在这等庄严考场之上捣乱是何意图,忽然听着他抢先说出这句话,不由滞,被憋有些够呛,咳两声,喝道:“那你还不速速退去!”
那些排在陈长生身后待试少年们,等本就有些焦虑心急,这时候见他不肯离开,以为他在耍无赖,很是生气,也跟着老师喝骂起来,又有人嘲笑他患失心疯。
陈长生将那些话与笑声听在耳里,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,看着实在不像是个十四岁少年,平静令人有些无措。他看着那位老师,极有礼数地再施礼,有条不紊说道:“不曾修行,但依然可以报考天道院。”
老师愣住,不知道这少年想说些什,既然你连洗髓都没能成功,哪里有资格继续参加考试?这些年来哪里有过特例?就算有,又凭什轮到你身上?
陈长生说道:“依据天道院院规第十七章第四律第八条备注项,入院招生试卷是唯标准,十年前清吏司也曾经有过判例。”
看着他朴素衣着,那名老师下意识里便准备训斥,不是嫌贫爱富,而是根本不相信,这个明显来自穷乡僻壤少年,怎可能比专司招考第关数年之久自己更清楚天道院院规?什备注项……院规里有这条吗?为什自己没有任何印象?
然而就在他准备让人来将这名少年带走时候,忽然听到“清吏司”这个词,不由惊,收回将要出口话语。
清吏司本是大周朝吏部下个看似不起眼机构,随着圣后开始执政,由她老人家宠信著名酷吏周通手打理清吏司顿时变得不样起来,不知有多少忠于皇族老臣旧将在那几幢外表寻常建筑里莫名死去。渐渐,这个名字令所有周朝*员权贵闻之丧胆。
天道院虽然不在清吏司管辖范围内,但难免有些忌惮,最令这名老师有些不安是,清吏司为洗去恶名,最讲究在民间名声,遇着民众伸冤,最讲所谓“道理”,如果天道院院规里真有少年提到那条,那只怕真会有麻烦……
看着陈长生平静神情,这名老师忽然觉得有些不自信,犹豫会儿,皱眉向队伍后方喝斥几句,竟是转身就此离开,不知去何处。人群喝斥声、嘲弄声渐渐止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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