镂着精致花纹木窗缝隙间向里望去。
堂中置着具黑沉沉棺木。棺木之前,跪坐着两个白衣女子。
左边那个女子身形孱弱,这个背影他绝不会认错。从小到大,他被这个背影主人背过无数次。
是江厌离。
江厌离跪坐在只蒲团上,愣愣盯着面前那具黑得发亮棺木。那婴孩就抱在她怀里,还在发出细细哭声。
右边那名女子低声道:“……阿离,你别坐。去休息休息吧。”
江厌离摇摇头。金夫人叹口气。
这是个和她好友虞夫人性子颇有几分相似女子,十分好强,声调总是扬得高高。可刚才她说这几句话,声音却又低又哑,显得极为苍老。
金夫人又道:“这里守着就好,你不要再坐下去,会受不住。”
江厌离轻轻地道:“母亲,没事。想再坐会儿。”
半晌,金夫人缓缓站起来,道:“你这样下去是不行。去给你弄点吃来。”
她应该也在这里跪坐很久,腿脚发麻,站起来后身体微微晃,却立刻稳住。转过身,果然是那张轮廓有些刚硬女子面容。
魏无羡记忆中金夫人,雷厉风行,神情傲慢,周身贵气,金光璨璨。容貌保养得极好,瞧着十分年轻,说是二十如许也有人信。而此时此刻,魏无羡看到,却是个身素缟,鬓染霜华普通中年女人。没有妆容,脸色灰败,嘴唇上起着层死皮。
她走过来欲推门而出,魏无羡立刻闪身,足底轻点,刚刚游上走廊斗拱,金夫人便迈出来,反手关上门,面目冷然地深吸口气,调整下面部肌肉,似乎想做出如往常般威严表情。
可是,这口气还没吸完,她眼眶先红。
方才在江厌离面前,她始终不露分毫伤心之态。然而出门来,她嘴角便垮下来,五官皱缩,整个人都哆嗦起来。
这是魏无羡第二次在个女人脸上,看到这种难看至极、又伤心欲绝模样。
他真再也不想看到这样表情。
魏无羡无意间握紧拳,谁知,指骨恰好发出“喀”声脆响。闻声,金夫人立刻长眉倒竖,喝道:“谁!”
她抬头,就看到潜藏在斗拱旁魏无羡。金夫人眼神极好,看清藏在黑暗之中那张面容,脸上好阵扭曲,尖声喝道:“来人!都给来人!魏婴——他来!他潜进金麟台!”
魏无羡跃下长廊,忽然听到阵急促脚步声,大殿里有人奔出,他不由得落荒而逃。
在这个时候,他根本不敢去看江厌离哪怕个表情、更不敢听她对自己说句话!
逃离金麟台、退出兰陵城之后,魏无羡又失去方向,开始稀里糊地乱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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