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没有谁是自己愿意到这儿来……们都是样不自由。”汤乾自站在身后昏暗转角里,良久,才听见他说道:“殿下,问安快要来不及。”季昶点点头,又迈步向前走去。
回廊眼看就到尽头,外面明艳夕照中亭台凌空错落,梯级转折连接,其中最宽阔处悬台上,三面流水般垂下藤蔓花枝,迳如火如荼开着,鎏金阑干上倚斜几个人影。季昶拧起眉头。那悬台通往注辇王钧梁寝宫,每月十五晚膳前,注辇王室子弟便聚集此处等待宣召,进入寝宫向钧梁问安,季昶亦不能逃避。除学习注辇文字以外,这是他最厌恶件事情。
悬台俨然是个不小园子,俯瞰着半个毕钵罗城,凉风爽适,极目远眺,尚可望见线碧海。他们方才登上悬台,便有人迎上前来,笑嘻嘻地说:“小酥酪,你可真慢啊。该不是又迷路?”季昶脸上腾起厌恨红晕,别开头去,并不理睬他。蔷薇架子下设有秋千,四处草茵花畦之间零散铺设着锦毡,或坐或卧,都是浓丽黝黑贵族少年与少女。惟有季昶与汤乾自两个东陆人夹杂其中,尤为白皙触目。
过来搭话注辇少年与汤乾自年纪相仿,身材高大,穿着紫金轻绡宽衫。他将脸凑近季昶涨红面颊,忽然露出口白亮齐整牙,大笑起来,“天哪,你们看,小酥酪白脸皮儿上还擦胭脂呢。”那少年左鬓边绺乌黑鬈发内辫入细巧金链与珠宝璎珞,胸前悬有沉重皇家龙尾神黄金坠子,龙尾上那些米粒大鳞片皆是名贵海蓝石镶嵌,显是出身较高王子之。
“五弟,你可别欺侮小酥酪啊。他乳脂样人儿,要是被你那漆黑手留下印子可怎办?回东陆,连他父皇也要不认识他呀。”另有名装束相仿注辇少女在秋千上摇荡,面嘻笑着说。
听见“父皇”二字,季昶面色唰地白下去——他已经没有什父皇。汤乾自上前步,由后边手压住他肩,却觉出手掌下单弱肩膊绷得死紧,仿佛立刻便要爆发出惊人力量来。
恰是此时,钧梁王寝宫侧门打开,出来队袅娜宫人,在他们面前恭谨伏下,将头顶硕大车渠碟子奉上。碟内浅浅清水养着素馨花串子,各人取出串,双手捧着,知道是要觐见钧梁王时辰,都不再喧哗。
宫人在门内依次召唤王族子弟封号名姓。王太子索兰还是个不足三岁幼儿,由乳娘牵进去,随后便听见宣召季昶名字。汤乾自跟随在侧,同进钧梁王正寝。
自盘枭之变至今,将近三年内,钧梁王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座正寝。窗子都用锦缎绷起来,不许进风,日夜点着灯,气味憋闷而污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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