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柳祁入住剑府之前,敖欢还是很经常出入剑府,所以下人们也认得他。那守门连忙点头哈腰,跟敖欢问好,又问敖欢怎半夜来。那敖欢却笑道:“在半路上遇见柳主簿,见他吃醉,就送送他。”柳祁颇为不以为然,只问奴人说:“你看样子像醉得不轻?”那奴人不好意思说实话,就嘿嘿地笑两声,又问:“夜也深,欢王子不如也趁势住下吧。”敖欢却推辞。
柳祁不理二人对话,径自入府内,循着月光引路,那柳祁踩着路芳草小径,听着脚底碾压小草声响,竟有些怅然。回过头去,想看敖欢是否还在跟着,身后却是空无人。那柳祁冷哼声,便又轻轻哼着他常听那首曲子,慢悠悠地走在路上,忽在个转角,听见琴声。
那琴声弹竟是他哼唱曲子。那柳祁时留神,又想着这像是什志怪小说情节,他就是那白脸书生,在这苍白月色下听着琴声引诱去,只怕渣子也不剩。可柳祁又摇摇头笑笑自己,想着这些天以来憋屈,索性就着酒气,昂着头就往琴舍去。
琴舍里头再没有别人,只有那琴师,在月光投落疏影里拨动琴弦。柳祁早看出他不是琴技高超人,但这首曲子却弹得很好,熟练得似夏天溪中流水,偶尔停顿,都是流水激石似声响,多出几分新鲜生动,使柳祁觉得就是这似失误样停顿,都是特殊精心设计。
琴师并没有停下他手指,仍挑弄着琴弦,声音丁丁冬冬,很好听。柳祁便在旁柞榛凳上坐下,托着腮帮,笑眯眯看着他。琴师曲弹完,便扭头去看柳祁,只说:“你是不是喝多?”柳祁无奈撇嘴:“都说喝多,看来真醉!”琴师扶着柳祁往里屋里走,柳祁却说:“不必扶!哪里就摔死?”琴师冷笑:“摔死你事小,压坏好不容易培植起来花草事大!”柳祁环顾四周,夜色中看不分明,但鼻子里确实能闻到些草木特殊芳香,并非塞外寻常能见。想必琴师真费很大功夫在培植这些花草。
那柳祁侧过头去看琴师,见那琴师侧脸似刀削般,尤其是那鼻子,既挺又直,锋利得很,似把黑铁长剑。柳祁忍不住想戳他戳,却被琴师利落地躲开。琴师见那柳祁脸捣蛋样子,说:“你真是醉。”那柳祁被路上风吹得头痛,不得不承认自己喝高事实,道:“好、好、好,是醉。你这儿有醒酒茶?”
琴师扶他在室内坐下,便从里头热壶茶汤,拿个葵口碗接,递给柳祁。柳祁捧着那葵口碗,脸庞往碗边凑凑,但觉蒸腾热气扑面,携带着份难以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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