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H风很大。
孟霄云还记得他刚来那天,下飞机,风便急急地掀过来,打在人身上,像硬生生挨拳。
那晚,他个人拖着行李箱,在街上游荡三个多小时,最终坐在公交车站台边,看着夜空被片片霓虹灯映成暗沉通红。他把行李箱放置在膝盖上挡风,把里面所有衣服都都拿出来裹在身上,仰着头看天空,看整整夜,可是他找来找去,却怎也找不到那盏熟悉月光。
第二天晚上,他得到份在地下酒吧当侍应生工作,穿着低胸衬衫酒吧女经理露着大片饱满而雪白胸脯,她用涂得艳红长指甲细细划过他下巴,深陷灰绿眼珠兴味盎然地看着他,说
“小孩,这不是你该来地方。”
“需要钱。”
孟霄云直视着她说。
“那你应该去卖。”
女经理意味深长地看他眼,说,“以你这种姿色,至少,定会成为你常客之。”
然后她移开双眼,举起五根尖瘦刺红手指在孟霄云眼前挥,说:“今晚你可以先留下,给你反悔机会。”
MH夜晚乱得可怕,孟霄云穿着身黑白相间服务生制服,举着托盘在吵闹刺耳舞曲里走来走去,那些个五颜六色人群,或者其他什,身上披挂着怪模怪样衣衫饰品,脸上穿着各种孔洞戴着各种钉环,刺着千奇百怪纹身,大哭大笑,又闹又叫着,胡言乱语地讲着不知哪国话,眼花缭乱地在他身边绕来绕去。
有人缠上来搂住他肩膀或胳膊,跪在地上抱他腿,拉拉扯扯着摸他腰,他胸口,他便推开身前障碍物,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,端着托盘往前走。
五光十色彩灯在场子里闪来闪去,酒吧里乐队主唱抱着把旧吉他,破洞牛仔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间,青黑纹身沿着他腰爬到脖子,赤着膀子,披头散发,撕心裂肺地吼。
孟霄云想,他得先赚钱,赚钱。
从踏上这片土地到现在,他口饭都没吃,口水也没喝。除行李箱里几身替换衣服,他现在有,仅剩满腔勇气与不甘。
孟市长跟他断绝父子关系,斥他为无耻不孝畜生,恨他给他丢尽脸面。他说,只要还能制得你天,你就别想再踏上中国这片土地。
孟夫人亲自送他上飞机,对他说,有种你就光明正大地回来,靠自己抢回你想要切。
酒吧里有人打架,有人在尖叫,有人在叫好,几个高大凶悍黑人保安拿着棍子挤过人群,粗野地咒骂着把人丢出去,乌黑地板上淋路黏稠血液。
不到个星期,孟霄云也被他们骂骂咧咧地丢出去。他当晚跟几个不怀好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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