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曳树影中,“早已习惯在这华丽囚牢里,看长云流逝,远山沉寂,璇渊枯涸,荼蘼香尽,习惯深深浅浅灰色树影把日光揉碎……”他转顾刘娥,勉强牵出抹苦涩笑意,“习惯春天和你,都去不归。”
刘娥屈身跪于他榻前,仰面直视他双眸,轻柔却坚定地说:“不就是个牢?陪你坐。”
他摆首:“不只是牢,更是血雨腥风修罗场。这江山锦绣之下,原本就血流成河,血脉,迟早也会融入其中。”
他独斟杯酒,将要饮下,刘娥双手抓住他袖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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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山锦绣如何,血流成河又如何。”刘娥低语,“只要许陪着你,就算前面是阿鼻地狱,也不怕。所以,可否让,陪着你?”
赵元佐凝视刘娥,见她清亮目中渐渐泛起层泪光,见她身子因为他暂不可知答案而微微发颤,他心里筑起高墙开始有丝裂痕在悄然蔓延。
她螓首蛾眉,清眸明净,泪痕划过脸依然明媚生动,半启樱唇含着对未来万千憧憬,切都美好得像初遇她时那微雨燕飞春天。他朝她微微倾身,他手缓缓地向她腰间伸出,只要着力,便可把她拉至自己怀中。
她刻不舍地凝视他,他知道她在等待,然而他手停在离她三寸处,迟迟未揽上去。
就在这风声稍歇间隙,他听到楼下隐约传来人声,似有什人在交谈着上楼。
赵元佐决然收回手,朝刘娥淡淡苦笑:“不行,你是个好姑娘,任何时候都能活得朝气蓬勃。沉沦是宿命,而你注定不会甘于沉沦。”
这个答案没有使她退却,她凝眸追问:“那冯姑娘呢?你为何愿意接纳她随你沉沦?”
他沉默须臾,然后道:“她和,是样人。”
“样人……”刘娥品味着这几个字,循着与他相左思路,作出自己猜测,“你是说,她身份高贵,与你相等?”
赵元佐没让心底那丝错愕形之于色,忽然觉得她这样理解也很好,索性坐直,保持着温和微笑和居高临下姿态,承认:“是,盛世通婚取士,焉能不问门阀。她是个合适人。”
刘娥咬唇,让唇齿间锐痛压过心里痛,尽量让语调如常:“若出身寒微,男子便不能立于庙堂之上,而,连陪伴你资格也没有?”
赵元佐如旧温雅浅笑无懈可击:“是。”
刘娥徐徐站起,两滴泪珠随之坠落,她迅速倔强地抹去。
“忘,”赵元佐轻声道,“就像忘记‘掬水月在手’诗样,这并非难事。”
刘娥点着头退至门边,幽然笑:“再见,元佐,你是首不曾读完又终将忘却诗。”
她转身欲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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