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晟所言不虚,玉露丸果然卓有成效,沈峤用两丸,稍作片刻,加上体内朱阳策真气运行,经脉疏通,气血活络,胸口闷痛感渐渐少许多,也不似之前那样说句话都非常吃力。
他辞别长孙晟和窦毅二人,带着宇文诵上马,为让宇文诵适应些,他特意将速度放缓,面回头望去。
长安城巍巍而立,气象磅礴,如从前,历经战火而岿然不倒,然而千百年来人事变迁,朝代更迭,如宇文宪这样含冤而死惨事,只怕再过几年,也没多少人记得。
窦言被父亲牵着手,眼睛眨不眨瞅着他们,扬声道:“沈道尊保重,宇文七郎保重!”
沈峤朝她露出笑容,却见宇文诵坐在自己身前言不发,便道:“你可要回头再看长安眼?们这去,便不知何时才能归来。”
宇文诵默然片刻,方道:“伤心之地,多看徒惹伤心,只恨自己无能为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受难蒙冤。”
他年纪比十五还小,却出口就是少年老成话,当日十五没师父,尚且哭得不能自已,宇文诵先前在苏家哭过场之后,此时虽然声音黯哑,语调却清晰流利,比十五强上数倍,想来王侯世家孩子莫不如此,再看窦言,当时在沈峤怀中,虽然情势凶险万分,也没有因为恐惧而胡乱挣扎,影响沈峤应敌。
沈峤摸摸他脑袋:“你不要这样想,你父亲原本有机会从容而退,却依旧选择留下,者是不愿意令你母亲和兄长众人独自赴难,二者也是为向皇帝,乃至向天下表达他清白忠心,也许有人不懂,但你是他儿子,定能懂他,是不是?”
宇文诵嗯声,过好会儿,方才低声道:“其实阿爹早有布置,本想让阿娘他们先伺机离开,但阿娘也不想独留阿爹人赴难,那些兄长们,也都个个不愿意走,只有年纪小,被颜叔强行带走……”
沈峤:“是,每个人生于世上,都有自己选择,有些人选择苟且偷生,也有些人愿意为名节清白而付出性命,本来都无可厚非。患难之中才更显真情,齐王既有这多人明里暗里帮他,苏家甚至愿意挺身而出站出来与皇帝明着作对,可见齐王品行众人皆知,无论如何也诋毁不,既受人之托,必然会安顿好你,你可有什亲戚想投?”
他原是准备直接将宇文诵带回泰山碧霞宗,但眼见对方小小年纪却颇有主见,遂改变主意,询问他意见,而非直接替他作主。
宇文诵摇摇头:“宇文家亲戚俱是宗亲皇室,即便有人肯收留,若是上头追究下来,难免也连累他们,如今宇文赟连杀父亲等三名德高望重宗室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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