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和遭遇,直讲到遇见赵元佐。听得赵廷美连声叹气,道:“当年刘通随从征太原,出生入死,曾救于危难之中。他战死沙场后,庞夫人要回娘家,还道她有意改嫁,未加挽留,却未料到你们在舅家生活如此不济。若当初把你们接到京城居住,你们便不会受这多年苦。”
刘娥摆首:“母亲向不爱白白领受别人恩惠,也不想叨扰秦王,所以宁愿默默在华阳生活。”
赵廷美道:“这些年真是委屈庞夫人。如今你既来到府上,必不会亏待你,会好生供养,如同女儿般。”
刘娥闻言起身作揖:“谢大王恩典,但刘娥不愿无功受禄。大王收留在王府中做名侍女,让做点事,每月和府中众人样领点月钱,便心满意足。”
赵廷美讶然道:“那如何使得。你父亲有恩于,不能亏待你。”
刘娥决然道:“不想做被人供养花儿鸟儿,只想凭己之力养活自己。大王尊重心愿,便是善待。”
赵廷美无言以对,无奈地朝赵元佐笑笑。
赵元佐亦赞同刘娥选择,劝赵廷美道:“四叔,刘姑娘性子强,颇有主意,既不愿无功受禄,四叔就成全她吧,给她找些事做。”
赵廷美想想,对刘娥道:“既如此,你就学学点茶,在书斋伺候茶水吧。”
刘娥露出喜色:“谢大王成全。”
赵廷美看看她身边龚美,问:“龚师傅会做首饰?”
龚美答道:“是,小人在益州各地打十年首饰。”
赵廷美颔首:“府中女眷甚多,若不嫌弃,你也留下来,为她们做首饰吧。”
龚美喜而下拜:“谢大王恩典,小人感激不尽。”
刘娥与龚美此后便留于秦王府中。龚美见刘娥为苦练点茶起早贪黑,格外辛劳,颇为不解,问她:“秦王此前已经表示会像待女儿般养你,你顺势在王府中做半个郡主即可,又何必苦学技艺,让自己这般劳累?”
刘娥反问:“如果你家中来个穷亲戚,事不做,整日待在家里白吃白喝,你会高兴?”
龚美犹豫,半晌道:“但来是个小姑娘,不缺钱话,养着也无妨。”
刘娥笑:“若你有妻妾,她们看见夫君莫名其妙养着个小姑娘,会作何感想?”
龚美恍然大悟:“你是怕王府中人不满。”
刘娥浅笑不语。她从小游戏于街市,见识过市井妇人眉飞色舞传播流言功力,不想自己因贪恋位高者时关照而沦为妒嫉之心牺牲品。秦王正值盛年,在其身侧亦须警醒,她希望他多关注自己职事而非容貌。何况,多学门技艺总是不会错,双手、技艺和头脑,许多时候都比他人庇护可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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