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嗣谆则被徐令宜带在身边应酬来往宾客。他开始大为兴奋,晚上来给十娘请安时候就眉飞色舞地讲他遇见些什人,说些什话,什事特别有趣。可没几天,就感觉疲惫起来。到正月,索性跑到十娘这里来吃午饭、睡午觉,然后就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走,说要告诉徐嗣诫识字。
十娘本来就觉得徐嗣谆小小年纪做大人事有些不合适宜,出面留徐嗣谆几次。而徐令宜看见徐嗣谆到十娘屋里就精神百倍,跟自己出去就如打霜茄子,哪里还看不出来。说十娘几句“慈母多败儿”,倒也随他去。徐嗣谆玩得越发高兴。每天大早就过来,到晚上灯点才走,不是和徐嗣诫跳百索,就是和徐嗣诫去后院放烟火,还求十娘也给他做带骨鲍螺吃,玩到高兴,就歇在徐嗣诫处。
太夫人见他每次从十娘处回来都面色红润,眉眼带笑,也就睁只眼闭只眼。
秦姨娘看就在十娘面前小声嘀咕:“这大过年,二少爷天天这样关在家里苦读可怎熬得住?也应该适时歇歇,到亲戚朋友家走动走动才是!”
自从徐令宜为她唠叨徐嗣谕跟前没人服侍事发脾气以后,秦姨娘在徐令宜面前就再也不敢提起徐嗣谕事,改在十娘面前絮叨。
十娘只当没听见。可时间长,也顶不住她每天说遍。只好道:“二少爷刻苦攻读,也是为锦绣前程、光耀门楣。秦姨娘不为二少爷打气也罢,怎还说出这样话来。岂不是要拖二少爷后腿?何况这也是侯爷意思。难道你让二少爷仵逆父亲不成?”
秦姨娘哪里搁得住十娘这样顶大帽子,忙跪在地上磕头:“是没读过书人,不懂得这些大道理。还请夫人饶恕无知。”
既然不懂这些大道理,又怎吓得跪在地上求饶?
十娘不想和她多说。让绿云扶她起来,道:“这过元宵节,天气就渐渐暖和起来。这些日子,又是要忙过年事,又要忙喜铺里事,孩子们衣裳鞋袜不免有些疏忽。看秦姨娘上次给做几双鞋还不错,就请你给诫哥做十几双鞋袜吧!二月二龙抬头时候,也可穿去踏青。”
既说鞋袜数量,又说交鞋袜时间。这样来,她就没空天天瞎琢磨吧?
秦姨娘脸上闪过丝诧异,忙垂头躬身应“是”。
十娘就端茶。
三位姨娘都退下去。
秦姨娘拉文姨娘手:“虽说是孩子东西,可纳鞋底,绣鞋面,和大人无异。不过月余功夫,哪里就能做出十来双鞋袜来。知道你屋里玉儿针线好,不如帮做几双。”然后福身,“这里感激不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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