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差没落魄到沿路乞讨,这路下水里摸过鱼,上山跟兔子捉迷藏,爬树掏过鸟窝,只需带点荤,弄熟,别管有没有盐巴,那就都是天底下最美味顿饭。期间经过村庄试图偷点鸡鸭啥,好几次被扛锄头木棍壮汉追着跑几十里路,差点没累死。
哪个膏粱子弟不是鲜衣怒马威风八面?
再瞧瞧自个儿,袭破烂麻衣,草鞋双,跛马只,还不舍得宰吃肉,连骑都不舍得,倒是多张蹭饭嘴。
恶奴就更没有,老黄这活甲子小身板他光是瞅着就心慌,生怕这行走两千里路哪天就没声没息嗝屁,到时候他连个说话伴儿都没有,还得花力气在荒郊野岭挖个坑。
尚未进城,城墙外头不远有个挂杏花酒摊子,他实在是精疲力尽,闻着酒香,闭上眼睛,抽抽鼻子,脸沉醉,真贼娘香。发狠,他走过去寻条唯空着凳子屁股坐下,咬牙使出最后气力喊道:“小二,上酒!”
身边出城或者进城中途歇息酒客都嫌弃这衣着寒碜主仆,刻意坐远。
生意忙碌店小二原本听着声音要附和声“好嘞”,可看主仆两人装束,立即就拉下脸,出来做买卖,没个眼力劲儿怎样,这两位客人可不想是掏得出酒钱货色,店小二还算厚道,没立马赶人,只是端着皮笑肉不笑笑脸提示道:“们这招牌杏花酒可要壶二十钱,不贵,可也不便宜。”
若是以前,被如此狗眼看人低,年轻人早就放狗放恶奴,可三年世态炎凉,过习惯身无分文日子,架子脾气收敛太多,喘着气道:“没事,自然有人来结账,少不你打赏钱。”
“打赏?”店小二扯开嗓门,脸鄙夷。
年轻人苦笑,拇指食指放在嘴边,把最后那点吃奶力气都使出来吹声哨子,然后就趴在简陋酒桌上,打鼾,竟然睡着。店小二只觉得莫明其妙,唯有眼尖人模糊瞧见头顶闪过点影子。
头鹰隼般飞禽如箭矢擦过城头。
大概酒客喝光碗杏花酒时光,大地毫无征兆地轰鸣起来,酒桌摇晃,酒客们瞪大眼睛看着酒水跟着木桌起闲逛,都小心翼翼捧起来,四周张望。
只见城门处冲出群铁骑,绵延成两条黑线,仿佛没个尽头。尘土飞扬中,高头大马,俱是北凉境内以当百名动天下重甲骁骑,看那为首扛旗将军手中所拿王旗,鲜艳如血,上书字,“徐”!
乖乖,北凉王麾下嫡系军。
天下间,谁能与驰骋辗转过王朝南北十三州北凉铁骑争锋?
以往,西楚王朝觉得它十二万大戟士敢逆其锋芒,可结果呢,景河战,全军覆没,降卒悉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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