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到光德坊附近,黄梓瑕再谢她们,下车。
旁边不远就是西市,她觉得马上回王府去似乎不妥,于是便个人走进西市拐角处家汤饼店。
汤饼就是面条,小店里面十分狭窄,和她凑桌是对母女,女儿不过七八岁,坐在胡 凳上脚都够不着地。母亲用筷子将长长面条夹成短短段段,喂给女儿吃。
黄梓瑕看着,隐约恍惚。母亲见她直看着自己,便不好意思地笑笑,说:“孩子小,面太长吃起来不方便。”
“嗯,是啊。”她应着,眼眶却在瞬间热热烧起来。她想起十来岁时候,母亲也是这样帮她夹短面条,坐在对面父亲摇头说:“都这大,还不是被你宠 坏,到现在还要你动手。”哥哥在她左手边,边呼啦啦大口吃面边嘲笑她:“羞,羞,这大还要人服侍,将来得找个会伺候人老公,出嫁后接替娘服侍你。”
她那时气得丢下筷子就跑回自己房间,赌气不肯吃饭。但过会儿,母亲还是端饭过来,细声好语哄她吃饭。她吃几口,抬头看见父亲远远站在窗外张望着她,见她抬头,装作只是路过,缓缓地在后园卵石小路上踱着步离开。
当时那细微平常事,如今想来,却历历在目,连那时父亲脚下卵石排列花纹、窗外树影落在母亲手上影子,都呈现在她眼前,清晰无比。
因为这点记忆波动,搅动她心口忧愁与愤恨,深深交 织。直到她咬紧自己双唇,颤抖着抑制自己呼吸,才能将那悲愤连同眼泪起硬生生地忍回去,吞进自己肚子,深深埋在自己血脉中。
父亲,母亲,哥哥……
她含着眼泪,点点吃着面条,和着眼泪吞到自己肚子中。
现在所有冤屈和血泪,总有天,她要回到蜀地,亲手讨回来。
琅琊王家王若,成夔王府准王妃。
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城,京城人都说,王家数年内出两个皇后、个王妃,真是光彩生门楣。
顶着杨崇古名字黄梓瑕,穿着宦官衣服,跟随着浩浩荡荡纳征队伍穿过大半个长安城,漫不经心地听着别人讨论。
她摸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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