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三十日。
今日庆华宫是整个皇宫中最热闹。
大殿显然经过番修饰,殿顶之上高高挂起琉璃宫灯,照得殿内亮如白昼,艳红纱幔沿着璧柱垂下,拂撩起时,轻曼如烟,几案软榻整齐有致列于殿中,大殿正前方玉座在灯下华光灿灿,宫人轻盈穿梭,侍者匆忙奔走,为着即将开始年宴而准备着。
而忙得最起劲便是丰苇,但见他会儿吆喝着宫人别碰坏那枝珊瑚盆景,会儿指挥着侍者摆正那盆紫玉竹,会儿说屏风太素得换那张碧湖红梅纱屏,会儿又说那青叶兰生必得配那雾山云梦玉杯………叫叫嚷嚷,忙忙碌碌,至酉时末,终于切忙妥。
“雍王、青王驾到!”
当殿外侍者唱呼响起时,殿内恭候文臣武将齐齐转身,躬身迎接。
殿外,两王并肩缓缓行来,在这样大日子,两人皆着正式礼服,头上也端正戴着七旒冕冠,玉旒垂落,随着两人步伐,若流水般轻轻晃动。
“臣等参见雍王、青王!”
“平身!”
君臣就座,华宴开始,举杯共饮,欢贺堂,佳肴如珍,美酒如露,丝竹如籁,舞者如花。
景炎二十七年最后天,青王、雍王与两州及帝都臣将于庆华宫共进年宴。
日后有朝臣回忆起那次年宴,总如雾中看花,无法将当日切情景忆个清楚明白,却偏因其迷蒙缥缈,而更让人念念不忘。
那次宴会到底有何不同呢?
宴会并不见得如何奢华,昔日任何次皇家宴会都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,也并不见得如何热闹,只是殿君臣,可也并非冷清,玉座上两王亲切随和,殿下臣子谈笑对饮,切都是那和谐……如果定要说有什特别之处,那便是——平静!
皇家宴会不是奢绮喧哗,也不是庄严沉穆,而是平静如水,没有丝波澜,没有丝起伏,种恰到好处平静。
从宴会开始到结束,切都是平静而自然度过,品御厨做出珍肴,互敬百年佳酿,听宫廷乐师绝妙佳曲,赏如花宫女曼妙舞姿……当子时临近之时,君臣前往东华楼,与百姓共度这年最后时刻,与百姓共迎新年。
东华楼前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,帝都百姓几乎已全聚集于此,顶着刺骨寒风翘首以待,只为着见见青王、雍王,那仿如传说中王者。
终于,当百官拥簇两王登上城楼,那刻,广场上原本喧哗如沸百姓全都安静下来,仰首而望,城上雍容高贵两王含笑向百姓挥手致意,霎时楼下万民跪拜,恭贺声如山呼海啸般响起。
这拜融合帝都百姓所有敬爱与感恩。感谢青王、雍王将他们自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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