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谈谈,多好。小毛说,老姑娘,不感兴趣,对招娣讲,要是像银凤,春香样子,就同意。招娣讲,这难。小毛娘不耐烦说,银凤跟招娣,也就是最普通女工,般弄堂女人,春香,当然是打灯笼也难觅。小毛不响。小毛娘说,姆妈再问句,表面上,小毛是介绍朋友,其实,想搭讪招娣,预备拖招娣,到莫干山路房间里发生肉体关系,有这桩事体吧。小毛拍台面,立起来说,娘起来,看样子,定有人搬弄是非。小毛娘不响。
小毛说,定是招娣听错,讲过句戏话,如果招娣是介绍银凤,春香这种车间小姊妹,可以直接领到莫干山路,当天就可以结婚,是这个意思。小毛娘说,这还差不多,但女人像银凤,有啥好呢,面孔苦相,春香,现在看来,命也是薄,好是真好,但已经升天国,这个社会,太复杂,不要以为其他普通女人,也可以马上拖进来同房,生活作风出问题,四类分子懂吧,戴“坏分子”帽子,就麻烦。小毛踢翻骨牌凳子,声不响开房门,小毛娘说,不要动气嘛,姆妈真担足心思,唉,样样要操劳,姆妈现在,要紧要命讲句,以后对招娣,千万火烛小心,听见吧。小毛不响。小毛娘看看十字架说,每天为春香祷告。小毛说,不早,回去吧。小毛娘飞快划个十字,出门走。小毛坐到椅子里,天逐渐暗下来,墙上十字架,逐渐模糊,淡淡映出春香面孔,后来又化出银凤面孔,两个女人,眼里全部是怨。苏州河机驳船声音,由远及近,煤球炉味道飘过来,小毛眼前花,台子前面,又见到拳头师父,金妹,招娣,樊师傅面孔。墙上银凤春香,闷声不响。机驳船由近及远,厨房糖醋味道,煎咸黄鱼味道,咸菜炒毛豆味道,对面纺织厂电铃,又响三响,听见招娣问,小毛觉得银凤好看呢,还是招娣标致。旁边金妹讲,小毛,已婚女人,有啥好呢。招娣说,这个老姑娘,做人最乖巧,车间团支书,表面上应该本正经,到夜里,不可能本正经。墙上银凤春香,闷声不响。招娣靠近小毛,身上有淡淡汗气,招娣说,老姑娘小姑娘,总归是姑娘。樊师傅说,是呀,小毛接触个姑娘,嫩相点,就有比较。拳头师父讲,根本看不懂,听不懂,为啥年龄越小越好,为啥呢。樊师傅讲,吃茶叶,为啥叶子越小越好,冬笋,黄瓜,马兰头,鸡毛菜,水红菱,样样越嫩越好,喜欢老货,牙齿行得消吧,去吃老蟹,老腿肉,老笋干,每口要嚼,要扯,牙齿里要嵌,牙签要挖,有啥意思,中国人,最喜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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