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忽然停。连做梦人发出噪声也小,伦敦似乎第次进入梦乡。
悲伤和纵情泪水盈满鲍勃眼眶。他从天空中解读着自己命运,感觉到某种极其庞大、极其深远、悲痛欲绝因而不可能是恶意东西。他泪水流下来,半出于自怜,半出于纵情。
他真相信自己很高兴。因为现在切都结束。这点毋庸置疑。
地平线前方,烟囱管帽吐出黑乎乎油烟,像群滑稽、不可思议地盛装打扮败兵……
又有只水桶叮当响声……扇窗户被打开,发出尖厉摩擦声……有人开始掸块地毯……睡觉人当中有个醒,捶捶枕头,然后又贪婪地继续睡去……白天到。
现在怎办?他想,他可以去午夜钟声酒馆。他们始终会欢迎他。艾拉,老板,老板娘。他们始终是那善良、那热情,而他却背信弃义。他藏着内心渴望,过着秘密生活,曾经想欺骗他们——但他们会重新接受他。他得让老板给他预支点钱。不用怀疑,他肯定能得到。如果可以话,他愿意立刻就开始上班。
他怎跟他们说呢——怎解释自己突然回来?他得说得接近事实。这个念头让他感到宽慰。他非常需要坦白。“恐怕,最近结交个坏人。”他会这说,然后他们会原谅并且理解他。
他头动不动,凝望着黎明,这些思绪从他脑海中飘过……最后,他坐直身子,看看自己左边那张床。那个卖报纸小个子静静地睡着。卖报纸小个子床上盖着他那件厚重但是已经磨破长大衣、外套和裤子——好让自己暖和点……鲍勃去找自己衣服——发现它们也以同样方式盖在自己床上。昨晚定是对方帮他盖。他完全不记得。这里有种浓烈粗糙柔情。
他在枕头下面发现普鲁内拉给他五个先令找回零钱……为防止被偷,放在他枕头下面——他又帮他把。他想谢谢这个小个子男人,但又不想吵醒他。
他必须得离开这儿。
他头晕得很。他下床哆哆嗦嗦地穿衣服,发现自己仍然穿着衬衣,戴着衣领和领带。这让他很高兴,他很快便穿好。
街上比他预想要黑,而且非常冷。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,只知道在苏豪区,不过很快就找到老康普顿街。他路过那家小咖啡吧,就是他认为自己被偷地方,看到已经关门。他走上沙夫茨伯里大道,向里昂街角餐厅走去,或许在那儿能吃点早饭。
街上金光闪闪,空荡荡。金光闪闪是因为落下来雨水,空荡荡则因为几辆出租车、两个警察还有偶尔出现个路人而显得更加明显,而非相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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