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琼斯来说,爬到严重倾斜飞艇左舷,就像是穿越个趣味迷宫。所有甲板都是歪,所有楼梯方向都不对,电梯门也都紧闭着。
琼斯爬行着、支撑着、摇晃着,用门框当扶手,用墙壁作楔子,直攀爬到滑翔机等待起飞甲板上。
她感到无助,但直前进着。她告诉自己,即使来不及坐上滑翔机,她最好选择也是待在左舷逃生吊舱,也就是目前悬在头顶那个部分。它会将她发射到空中,而不是让她直接掉进海里。
至少那样话,她还有机会用吊舱里降落伞。
新紧急警报响起,震耳欲聋。全体疏散中。其他船员都出现在大厅里,以自己方式向指定逃生吊舱前进,帮助彼此在倾斜走廊中攀爬。
个警报声响起。“准备,十五分钟弹射,十九分钟触地。”
身处各种警报声中,琼斯还在默默希望托里能够逃出去——
她感到手腕在震动,看到她通信器上有条绝密警告信息:
立即疏散。避免接触强化人。
要极其小心。极其小心。
强化人可能已被策反。
要不惜切代价避免与之接触。
命运女神哪。
这正是卡洛亚所担心。不可能发生事情已经发生。卡塔库尔在飞艇上。不知他是怎潜入飞艇,还策反他们强化人。
她收到警告后不久,就看到群强化人快速而优雅地穿过走廊,完全未受到倾斜甲板阻碍。他们奔走、跳跃,哪怕在这个慢慢坠落飞艇极度恶劣环境里,也能适应战斗。
名人类军官站在他们面前,要求他们回到岗位上。他们不理睬,军官拿出手枪。
他们反应极其迅速,只留下个残影。那名军官甚至没有机会喊叫。强化人吼叫、跃起,刹那间,那名军官就化成血水和块块身体碎片。
琼斯退到扇门阴影中。她安全通行证无法开门。现在她只是个乘客。她咒骂着。她不在船员名单上,飞艇很多地方她都无权进入。
强化人在被他们肢解受害者上方停会儿,嗅着空气。
琼斯屏住呼吸。
她曾信任、笃定自己很解生物,现在站在走廊里,像野兽样闻着。他们嘴和下颌都滴着血。老虎般牙齿闪闪发光,鬣狗般耳朵竖立,狗般鼻子闻着敌人气味。这些怪物生来就是为撕咬和杀戮,而如今,他们像卡洛亚预言那样,独立。
命运女神哪。
她认出其中两个,他们曾经在情报中心门口站岗,还向她问候。现在他们却在安纳普尔纳号走廊里踱着步,就像这里是他们地盘样。
琼斯往黑暗中又躲躲,尽量不呼吸,祈求他们不会注意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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