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其实只捐千个。但这千个口罩是网上高价买,不便宜,在平常就是万个口罩价钱。他表情很快恢复正常。好像有根竹竿还是什硬邦邦东西顶在他腰上,提醒他不得讲假话,反抗没什意义。他不再说话。
那天晚上,屋子里突然停电,天气也不好,乌云密布,月亮、星星都不知去向,他们没有蜡烛,甚至连仅有只打火机也不知放在什位置。又过两个钟头,屋外风更大,沿着屋顶狂怒地盘旋。地动山摇感觉使他们不敢说话。四个老年人坐在黑漆漆夜里,只听到彼此紊乱不匀呼吸声,以及坡下青蛙强劲而欢乐鸣叫,在地动山摇孤岛上,他们强烈感觉到点儿点儿被埋葬。在这种恐惧和绝望混杂情绪中,钱老师作为通晓个大秘密人,他说是时候,他说有件事他没讲清楚。
没有人搭腔。
他挨着离他最近老赵,碰下老赵。老赵大声地问:什事啊?
自己事,以前事。
你说啊。
钱老师清清嗓子,开始说起来。可是他边说,老赵边加大音量问:
什事,你说呀,快说啊!
钱老师停下,他,以及另外两位,都明白:比起孙老善耳聋,老赵这突然听不清声音情况跟子女忘记他们样同等大坏事情来临。
过好大会儿,老赵听觉又突然恢复,他说,什事,你说嘛,都等好大会儿。他声音有气无力,吐出来字像被刀切得截截,不仔细听,连不到块儿去。这说明,听力受损之后,他语言功能也有退化表现。钱老师说,们大家都快撑不下去。有件事,觉得之前讲得不太清楚。觉得必须讲得详细点儿。妈临死前直喊“条子条子”,那张纸被收起来。到这个时候,也没什好隐瞒,其实是靠“条子”当上民办老师,但这不能说明什。说到条子,不得不说下年轻时自己。有激情,有理想,也不像现在这样对世道这样看不惯。想做个体面人。想做个文化人,医生、教师、村干部,都可以,当然,做医生、村干部是你们,仅存希望是当个老师。大望村建小学之前,孩子们都走七八里地到公社去上学,刮风下雨,孩子们受罪,后来上面说建小学,合计着应该有个名额。毕竟整个村比更有知识没几个。可是快要开学,还没有人来找,就自己去找胡主任——老赵你当时还在生产队当队长,胡主任竟然只给两个字:不行。跟他说,家对联都是写,隔壁邻居家对联也是写,舅舅家对联也是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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