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在熊眼睛里、电视机后面,也就能藏在棵树树杈上。
去找老李,十四日早上五点多钟,老赵就收拾停当。他说,钱老师你身体怎样,要是吃得消也跟们起去。觉得三个人起去比较好,你们实在行动不方便——
他停在那里,不说。他昨晚听到孙老善起夜五到六次,楼上没有马桶,孙老善颤巍巍地从木质楼梯上来来回回,中间有那两次,他还停在楼梯中间,老赵觉得他是走到半忘记自己是下还是上,这样事自己以前也遇到过,明明要出门买个什东西,到超市就忘得干二净。有时烧菜,放盐之后又放第二次,最离谱次他连放三次,幸亏尝尝才没放第四次。老家伙老。老赵想,离死不远。这想时候,他立刻联想到自己,联想到钱老师,联想到老李,就迫不及待地拉开门,他架势好像在说,快,分钟不能耽搁。
像几天前样,三个老头儿结伴而行。这次不是为扇谁耳光,而是要寻回个好女人——这差不多是他们在心里达成共识,就差没有说出口。当然也可能永远不会说出口,小岛上没有夸女人传统,要夸,也要收着夸,以免被人说浪荡。
他们步行到镇上,然后招辆三轮车,去十里镇老李公寓。
这次,没费多大劲就找到老李公寓。敲下,门开,里面站着个穿灰色立领工服女人,正在打扫房间。
老李呢?老赵问。
哦,你说是上个租客吧?她房东说她个多月房租没有交,就让她走。
怎可能?钱老师说,她女儿帮她付到下个月末。
她房东也是这说,可是直查不到那笔钱,他只希望李老太找个汇款证明出来,李老太也找不出来。
她联系不上她女儿,当然找不出来。
问题就在这里,房子是租给她女儿,她个人住本来就不合法,万有个三长两短,房东说负不起责任。她房东是个孤老头儿,就靠这个租金过活,他可耗不起。
她东西呢?
好像行李在管理处仓库里,他们说可以放个几天。
她人呢?
那不知道。是派来搞清洁,知道都已经说完啦。
可怜老李,赶紧找找她。
三个老头儿下子焦躁。他们小跑起来,老赵腿长,心情最急,走路带风。钱老师也急,可是他虚弱,动作做不出来。孙老善到底稳重,他们眼前是大楼,楼前是陌生年轻人,草丛里有狗,远处有树梢、楼顶和晚霞,但是没有个地方有他们老李。
他们在镇子上来回走,桑拿房、药房、面馆、时装店、修脚按摩店,后来为节省体力,三个人分成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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