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——下——起——身——”
女嬬2
唤声响彻侍女房，春日揉着惺忪睡眼，从寝床上爬
起来。
她与共住室同龄少女们起，手脚麻利地穿上白色圆袖衫和绯色袴裙3。
“真冷啊！”
“是啊。”
穿戴完毕后，春日与其他帐内女侍边说笑着打招呼，边起走出侍女房。
天边刚透出浅淡红晕，呼出气息仍会凝成白雾。春日虽然披上长袿4，却还是不禁打个寒战。
侍女房所在区域被高石墙围成三角形。
皇宫外围其他四个区域皆是如此。每个区域都与中央五角形天帝陵相接，以至于无论前往皇宫何处，都必须要从天帝陵经过。自上而下俯视，皇宫就像是颗五芒星。
所谓“起身”是宫中用语，指是天子睁眼醒来。
宫里每天都是从这刻开始。
从前，天帝总是有节律地在每日同时刻醒来。但近年来，天帝似乎体况有变，有时会像今日这样天还没亮就“起身”，让众仆从手忙脚乱；或是已经日出三竿还迟迟不起，叫人等得好不心焦。
不知何处传来“嗡”声。
是仆人开始生火。
皇宫内部贯通着无数铁管。宫外燃炉里烧柴，高温蒸汽就会让冻彻夜铁管发出乐音般悦耳嗡鸣。
这些铁管是三十年前迁宫之际由幕府精炼方制造。除作取暖之用，还可供御膳房加热食物。铁管每截之间都拼接得严丝合缝，但却不知为何还是会在气流通过时发出响声。这已经成宫里大谜团，经过多次检查还是原因不明。
为不让鞋底沾染泥土，侍女房与中央五角形天帝陵间由条长廊连接着。穿过扇在厚重土墙上开凿出窄门，便可进入天帝陵。
远远看去，天帝陵仿佛座方圆十数间小假山。
陵墓本身入口以种怪异方式被遮挡得严严实实。“假山”上罩着层半球状厚重铁皮，其上穿插着无数粗大铁制脚手架。宫中佣人们每年都会洗刷次铁锈，但那黑亮铁皮表面还是生出斑斑锈痕。铁皮上方氤氲着淡淡水汽，似乎是有热气从地下涌上来。
皇宫中随处可见雅致富丽，在天帝陵中丝毫感受不到。相反，它就像是在情急之下被匆忙建成，而后又被胡乱遮挡起来。
破晓前昏暗中，天帝陵剪影与燃炉烟囱冒出青烟默默相对。宫中人应该已经全部醒来，但除铁管那如野兽吠叫般阵阵鸣响，再听不到其他声音。
皇宫迁来以前，天帝陵就已经在这里。
迁宫之际，人们灼烧刻有祭文大龟腹甲来占卜皇宫新址，结果便卜到这里——传说中长眠着“神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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