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春日晴方好,滚滚长江水,目送南归燕。
风帆划过大江,船号声响起。
燕知微站在楼船上,白衣清扬,怀中抱着母亲骨灰,遥遥望着金陵帝王州轮廓。
燕知微当年随燕王南征,他聪明好相处,不但在燕北旧臣中有群关系颇铁旧识,在江南江北也很吃得开,算得上是关系网遍天下。
等到他为相时,这层好人缘又成为他遍布天南地北人脉。
可惜燕知微为相时间太短,怕君王猜疑,没有彻底放开手脚。
倘若他在相位上呆到五年,足以当得起句“权倾朝野”,政敌还想以叛乱罪撼动他?天方夜谭。
这些勾心斗角,都被他抛却在千里之外长安。
江宁府离广陵不远,曾是燕王势力范围。
照理说,他这般逃出禁宫,想要摆脱皇帝追踪,应当去再远些:或是锦官城,或是岭南道,甚至是广州府。
但他第站选择回到母亲故乡,将她骨灰归葬于金陵。
她在弥留之际,曾经对他说:“想要回金陵,再听首秦淮河上琴音”。
“庙堂之高,江湖之远,陛下琐事缠身,有丰功伟绩等着他实现,可没空捉回去。”
燕知微心里想着,却在下笔留诗明志时,写下那句“越鸟巢南枝”。如同暗示。
他太解楚明瑱。帝王骄傲不肯低头,厢情愿封后被他这般打脸,震怒之下,帝王根本不欲问他去往何处,估计要气上好阵子。
燕知微也不怕他知道。他能跑第次,就跑第二次。楚明瑱抓他回去有何用,是砍他,还是把他关在天牢里?
他心里想道:“再久些,陛下就明白相见不如怀念道理。”
个曾对大多数他欲提拔重用寒门士人有恩前丞相,个明明不在朝堂,影子却无处不在幸臣……楚明瑱不会想要留他在身边。
楚明瑱是名会冷静权衡弊病得失君王,他仔细想想就会知晓,如此分开,最是周全体面。
居庙堂之高与处江湖之远,可以相望,却不可相闻。
可以相知,但不可以相亲。
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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