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七刚刚洗过澡,穿着宽大浴袍陷在软椅里,手中夹着支烟,懒懒洋洋望着韩苏:“都办好?”
韩苏规规整整站在旁点个头:“是,明早会派人发丧,做很干净,您放心。”
胡万七似有无限感慨,最后化成声叹息。
韩苏默然站在胡万七身边,看着这个虎背熊腰男人抽完整根烟。他忽然想起胡万七第次见他之时,他还是个半大小子,背着个小布包出入学堂,他父亲把他推到胡万七面前说道:“快叫叔叔。”
他清亮唤声,胡万七哈哈大笑,声如洪钟。尔后他被对方举起来仔细端详,从那以后,从“叔叔”叫到“司令”,他随着这个男人戎马半生,为其尽心尽责出生入死。男人教会他在战场上体验人生历练,男人给他荣华富贵,亦师亦友亦像半个父亲。
现如今,他要急切砍去男人终于得来条“手臂”,他杀男人信赖老部下,牺牲多少个跟随数年兵,他让男人对不起九泉之下对其有恩邝盛禧旅长,他记得邝旅长当年为让他们先撤退,情愿身上捆炸弹堵住敌人去路。在邝旅长因公殉职后今天,男人纵容包庇他,拿恩人儿子开刀。
胡万七在软椅里动动身,想要把烟头熄在桌上烟灰缸里,韩苏急忙拿起端上前去。胡万七望着韩苏脸怔怔,喃喃轻语:“你长大。”
韩苏蹲□来,只手搭在胡万七膝头:“叔叔。”
胡万七拍拍韩苏头,轻叹道:“哎。你好多年没这叫过。”
房间里开暗灯,连带气氛都是柔和,韩苏眸子亮得清澈,此刻像只无辜猫类,瞧在胡万七眼里,心不禁都要软几分:“叔叔,您不怪。”
胡万七近来常常叹气,大约他是心里有事。他说:“曾经怪过…那可都是…们自己人啊。打半辈子仗,在山上做土匪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多人心甘情愿跟着,谁对好,心里都记着呢。”
韩苏低下头,没有做声。胡万七握住韩苏手:“胡万七这辈子无论睡过多少个女人,都是光杆司令条,儿女成群那简直比做梦都难。不是不想留,是怕留不住啊,这年头兵荒马乱,难道让他们生出来跟活受罪,现在荣华富贵又能享到几时?韩苏,这些年如何待你,你心里是知道。你容不下小江,是怕他爬到你头上,不会让他站得比你高。”
韩苏咬咬嘴唇,脸颊隐没在片阴影中,但胡万七感觉得到对方情绪上波动,他拍拍韩苏手背:“你给小江条生路,算是报当年给你父亲恩。”
韩苏浑身颤,胡万七当年有恩于韩家,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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