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
把锉刀。”
“噢。”贺平安掏
掏袖子，把小锉刀递给他。
陆沉用锉刀把剥过
柳条打磨光滑，再把每
根柳条撕成四条更细。
然后，把古琴放在腿上，琴弦取下，换做柳条。
柳条很松，陆沉手指在这绿色琴弦上轻轻拨下。
无声无息。
陆沉弯起嘴来笑。
平安就站在旁静静看着，然后就看见陆沉笑。
就像是默不作声昙花现。
这是他第次见到陆沉笑，额……其实不是。但仿佛就像第次看见他笑似、那样打心底笑。
然后，陆沉就开始弹琴。扬起手，宽大墨袖飞起。
平安立起耳朵，认认真真听着。
他听见小溪泊泊声、听见风入林沙沙声、听见林中鸟长鸣声……
这些都很好听，可是他却听不见陆沉琴声。陆沉弹得那
认真，煞有介事。
却毫无声息。
于是平安歪着脑袋想，这人真怪，写字用清水，弹琴弹哑琴。
陆沉却是弹得极开心。小得时候他娘就对他说过，古筝声音很悠扬，轻轻拨就是段好听调子，很能打动人。
而古琴，声音又小又沉，弹起来甚至显得笨拙，于是只能打动自己。
古筝是弹给别人听，古琴是弹给自己听。
至于伯牙子期、高山流水，那是可遇不可求。
所以，陆沉喜欢弹古琴，没有声音也没关系，他是弹给他自己听。
说起来，这把琴是他亲眼看着他娘做出来。
那时陆沉才四五岁，每天他娘都会抽出小段时间来做琴，做整整大半年。
陆沉总是趴在母亲房间外看她制琴，但是从来不问。因为他知道，有天，这把琴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桌上——母亲答应过要送他把琴。
于是陆沉每天都认真练琴，他怕这把琴突然来时候自己琴技还配不上它。
每天路过母亲房间，向窗户望望，还差琴板。
嗯，还有段时间。
再隔段时间看看，连漆都上。
呀，快来不及。
再隔段时间，嗯，上弦。
自己练似乎也差不多。
于是陆沉开始安安静静等着自己琴来。
但是最后，他娘抱着这把琴去凤鸣楼，送给瑾夏儿。
陆沉低着头个人回家。母亲从身后追上来，把把他抱起来。
“怎，家小松生气？”
陆沉不理她。
“别生气，娘给你也做把琴。”
“真”
“真。”
回到家，母亲从橱柜里抱出把琴来，“你看你看，这把比瑾夏儿那把好看多，专门留给小松！”
陆沉就看眼，低下头沉声说道，“这个是买。”
他娘见糊弄不过去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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