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克已经在尸检台上见过127名受害者,其中72名男性、43名女性、11名儿童和1名新生儿。堆积如山数字在他脑海里来回碰撞:淹死、烧伤、割伤、金发、棕发、光头;他记得每位受害者住址以及尸体被发现时地点、日期、天气状况、体重和身高。最糟糕是,他记得所有人脸:被挖出眼睛、断裂鼻梁、裂开脸颊,以及绿色、蓝色或灰色肉。这并不会让他感到难过、生气或痴迷,他只是因此变成个装满犯罪信息旧橱柜,干扰着他本来记忆。
维克患有超忆症种能保留切,或者更确切地说,
不会忘记任何东西病。非凡记忆力直是他资产。在孩提时代,他就能比其他同龄孩子更快地阅读、写作、学习和计算。他大脑中海绵起初是干,之后很快开始膨胀。他父母意识到他难以置信天赋,为他报名国际象棋俱乐部和天文学、小提琴、钢琴学习班,以及所仅对天才开放学校。他们为他订阅几十种科学、历史和地理期刊,并在圣诞节时送他本词典,甚至把他想象成著名研究学者、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、钢琴神童……维克曾梦想踢足球,和朋友们起跑步、玩捉迷藏,但他没有多余时间。十二岁时,他将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第1400位,并赢得人生中第次记忆竞赛。当时,许多怀恨在心成年人只会把他当成对手,而不是个孩子。
从此,切开始陷入混乱,尤其是青春期。他讨厌上课,不想再看到涂油漆象棋子,也不在乎自己早就知道2平方根值超出计算器显示范围。他根本看不懂乐谱,却能演奏莫扎特、舒伯特和维瓦尔第作品只因为他能记住那些音符。学习欲望正在枯竭,大脑空间和氧气严重不足,维克已经拥有比任何人直到生命尽头还要多记忆。人们喜欢他——能拥有个在分钟内记住五十四张牌朋友是种骄傲——但人们更讨厌他,因为他不正常,让人无法平衡。他经历加速度初恋,深谙如何引诱、如何采取行动、如何惹怒对方;他擅长识破谎言——同个问题不同答案,哪怕相隔数月。如果说生命是人类个体记忆总和,那维克就拥有好几条生命。或者根本没有。
他在军队里度过快乐年:体能训练、纪律、武器,所有人穿着同样制服,和对他无所知战友平等相处。冬天泥泞台阶,血淋淋双脚,在拳台上打人和被打。这是种启示:他不会成为天体物理学家,但样可以为国家服务,哪怕是淹没在灰色制服下。他在个房间里被告知可以选择份警察工作,他当即欣然接受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