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夜晚健治百般刁难,又有谁会相信呢?那时虽然年幼,却也意识到:得到他人理解是复杂、困难,从而很快被无力感支配。所以,后来在接受警方问询和精神科医生治疗时,都不曾提起那本日记。健治在审讯中似乎也对日记只字未提。审判记录中也没有提及交换日记事。健治和交换日记只写过两次,那日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不,日记内容保管在这里,所以准确地说,是由销毁。
警察来之前,定要把壁橱里面小洞堵上——这想法迫使赤脚踏上走廊,又次走进谷田部先生房间。还想隐瞒这个刚刚发现新耻辱。被供为神明敬仰、憧憬,每日奉上祈祷,希望得到其帮助谷田部先生,实际上竟然是健治共犯。这残酷事实击垮。
那个小洞打得比健治靠墙放床铺高些。从洞口窥视健治房间,在日光灯惨白光照下,那展示在洞穴外空间宛如个小小舞台。每天早晚,谷田部先生都在这里惬意地观望和健治生活。他中午不回房间。
忽然,个恐怖想法出现在大脑里。那种感觉就像轻而易举地解开道以为很难考试题:健治选择在白天做那件事,夜晚与和平相处,定是因为他知道谷田部先生会在自己房间偷看。想到这里,逃也似离开谷田部先生房间,甚至忘堵上那个小洞。
在冰冷走廊上,浑身颤抖地等着警察来。健治那肮脏床铺已令不忍直视,也无法再次呼吸房间里浑浊空气。白天健治、夜晚健治、熏黑水壶里水、从未清洗过床单、鸭子便壶、壁橱里红书包,还有谷田部先生房间里用来偷窥孔洞。楼道里风带上谷田部先生房间门,发出“哐当”声。堵住耳朵。切事物都令人厌恶,都在玷污着。回过神来,正在走廊上用力跺脚,大喊着:
“脏!脏!脏!”
左脚脚心不知被什东西扎,停下来。只见块拧成螺旋状小铁渣刺进脚心,血流地。可点儿也不觉得疼,因为心早已血流不止,内心痛苦完全超越身体疼痛。
警笛声由远及近,警车在工厂前戛然而止。楼下传来男人怒吼、谩骂声,以及推搡碰撞声。啊,健治被抓。活该!在楼上往下看,看到沾满机油水泥地,以及从房顶垂下粗锁链前端钩子。
抓住楼梯扶手,正打算自己下楼,却撞上正要上楼年轻警察。警察目光中流露出惊讶和怜悯至今难忘。是神态或姿势中表现出什吗?那警察呆呆地望会儿,接着沉痛地垂下眼帘,冲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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