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称呼她父亲,也觉得,这很传神。
“做梦都想亲自飞次波音787。”在崔莲记忆里,那是她和成先生刚刚开始谈婚论嫁时候。那晚崔上校喝点酒,他突然这说,“做梦都想亲自飞次波音787,真是做梦都想。可是吧——这次体检已经不合标准,年底就得停飞,等不到787到中国来……”崔上校停顿片刻,双锋利且专注眼睛,灼热地看着他女儿:“现在好,你要嫁给小成,小成这年轻,他定能飞得上787,他替飞,就没那遗憾。”
就是在那瞬间,崔莲说,她心里所有忐忑都烟消云散,原本她还在犹豫那个婚姻。微醺父亲已经开始变老,他独断专行大半生,如果他说“小成能替飞787,就没有那遗憾”,那这句话真正意思其实是“你就嫁给他吧,算拜托你。”崔莲以为那就是她命运,反抗崔上校那多年:无论是上什大学,学什专业,做什工作,和什人谈恋爱——全部都逆着崔上校来,可是最终又和她妈妈样,成另个年轻飞行员妻子。
不过她那时太年轻,她不知道命运没那简单。刹那辛酸与和解,只够个人拿来唱两句歌,忘掉才是对,不能真用来左右人生。当她彻底理解这件事时候,不到三年婚姻已经结束,她成个单身妈妈。
“可能是那个时候,太想让他对满意次,只要次就行——”崔莲深深地看着,“后来才觉得,当初也是没有必要,崔上校第眼看见成蜂蜜时候,就知道,从此不用在乎他对满意不满意,因为他全部牵挂,都转移到蜂蜜身上。”
那个曾经意气风发,凶神恶煞父亲,在二十四小时之内,蜕变成个毫无原则,昏庸溺爱外祖父。崔莲也没有想到,从十四岁开始,和崔上校旷日持久对抗,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结束——就好像雨停,湖面平滑如镜,曾经裂痕不过都是涟漪或者波纹而已,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们真存在过。
蜂蜜三岁生日那天,很希望崔莲可以邀请和她们起庆祝,但是她没有。她看似无意地对说,蜂蜜生日必须回姥姥家,跟崔上校和崔太起过。有几位昔日战友来北京旅行,顺便拜访他们,崔上校已经在自己家附近饭店订好包房——到时候会有六个退休老人给蜂蜜庆生。崔莲在抱怨,这六位老人家里有三位糖尿病患者,所以她只能订那种无糖蛋糕——但是那种蛋糕说到底还是不好吃,她又怕蜂蜜会在饭店里闹起来……她认真地讲关于蛋糕事情,顺便有些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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