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兴高采烈说,郭姐你就放心住院吧,单位的事有我呢。小姚在那边叽叽喳喳,郭缨子在这边有气无力。她当然听得出弦外之音——这就开始篡党夺权了。副主任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正主任,欲望长得快着呢。听完了小姚的电话,郭缨子平静的内心又起波澜,她很不好受,那种不好受咽不下说不出,就像油里煎着水里煮着,她就是一条鱼,望着河流却跳不进去。她想自己这是怎么了,提前进入更年期了?为了调适心情,郭缨子决定看书。她让二东从家里拿来了两本书,住了一周院,居然一本也没看完。打开书本,眼睛盯着文字,脑子里却出图画,都是单位里乱七八糟的人和事。郭缨子这才警醒,自己从研究所走出这十年,离原来的郭缨子有多远。
研究所的郭缨子,是热爱诗歌嗜书如命的人。她之所以离开那里,是受不了那里不洁的空气。那时,她是清洁的。
十年,从见怪不怪到安之若素,郭缨子变成了什么样她自己不知道。
二东数落说:“人家提职你差一点把自己喝死,你说你傻不傻。”
郭缨子承认自己傻,可嘴上却不耐烦:“你知道什么!”
郭缨子出院以后,很长时间不想上班。她觉得,自己得了上班恐惧症。只要想到单位,就心慌气短,就手心冒汗。好在地球离了谁都转,除了钱副主任偶尔发个短信或打个电话,没人关心她到底什么时候上班。
有一天,钱副主任请她出去吃个便饭。郭缨子费了许多周折找到了那家小门脸,看上去不起眼,里面却装潢考究,原来这里是西餐厅。郭缨子跟着魏主任没少出去瞎吃瞎喝,去大馆子吃大席面,却从没到过如此典雅高贵的地方。到了餐厅才知道,只有她和钱副主任两个人,不大的一间包房,两椅一桌,对面是一副秋千架,装饰着绿萝和太阳花,郭缨子情不自禁就坐了上去,脚一支地面,秋千架晃了起来。钱副主任手肘支在桌子上,欣赏地看她,说缨子,你原本应该属于这种氛围这种生活,你太不珍惜自己了。
一声“缨子”,让郭缨子一下明白了自己是谁。同时一种怪怪的感觉上脸,她都不好意思与钱副主任对视。钱副主任过去都是一本正经叫她郭主任,后来叫她郭姐,现在突然叫她缨子,这里的变化有点莫名其妙,让郭缨子陡然有了提防。
她脸上的线条也在一瞬间失去了柔和,自己从秋千架上下来了。
钱副主任用菜谱挡脸,自己跟自己扯了下嘴角。披萨,意大利烤肠,水果沙拉,牛排,薯条,空心粉,钱副主任要了一大桌子。他自己带了瓶法国干红,只给郭缨子倒了一点点,边倒酒边说,按说不应该让你喝酒,可今天是为了庆贺你身体康复,你就喝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