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着”。搓着手又出去了。
郭缨子的眼神闪了一下,捕捉到了旧日时光。十年前,就在隔壁的房间,也是孙丽萍搓着手进来,说了相同的话。也有人让她回避,说要跟郭缨子单独谈谈。只不过那个人是季主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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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郭缨子上班不久的事。因为常写一些叫诗歌的东西,季主任就把她叫过去讨论“诗”。那些“诗”都是季主任写的。季主任是个勤奋的人,每天看到什么写什么。郭缨子至今还记得有什么山高什么什么水长的句子,郭缨子毫不客气地说,那不是诗,那叫顺口溜。
季主任哈哈地笑,说:“像我级别这么高的领导,能写顺口溜就不错了。缨子,你说呢?”
那时季主任是县里的后备干部,有传言说他能当副县长。季主任也经常摆出那个派,仿佛官位唾手可得。
季主任俯在写字台上,把脸伸向郭缨子。脸是笑着的,牙是龇着的。抬头纹往上飘移,像是长了腿一样。那些皱纹很深,能夹一支铅笔。郭缨子为这种想法笑了笑,那笑来得很突兀,自己都没有防备。
孙丽萍就是这个时候闯进来的。她带着一股凛然之气,让郭缨子情不自禁收敛了自己。那笑像风干了挂在了脸上,极不舒服。孙丽萍狠狠地剜了郭缨子一眼,嘴里似乎还骂了句什么。虽然没有出声,可看口型就知道是农村妇女常挂嘴边的。
郭缨子傻傻地看着孙丽萍,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她。
日后的许多不愉快,就始于这天的“单独谈谈”。郭缨子懵懂,觉得季主任跟自己单独谈谈不是罪过,凭什么她孙丽萍就看不入眼?
直到几年以后,郭缨子才把有些事情想明白。
郭缨子把那包茶叶拿了出来,是台湾产的乌龙茶。郭缨子把茶叶放到了苏了群的办公桌上,说记得您的雅好,可以三天不吃肉,但不可一日不喝茶。苏了群连连说谢谢谢谢,把茶叶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,说这样好的茶,除了缨子不会有第二个惦记我。
郭缨子有些心虚。想这茶也不是特意买的,是从单位“骑毛驴”来的。
苏了群说,看不见茶我都想不起给你倒碗水喝。他喊:“丹果,丹果!”
门帘一挑,进来的却是孙丽萍,好像她一直就在门外候着。她对郭缨子笑了笑,径直走向墙角的暖水瓶。苏了群却把眉头皱了起来,不耐烦地说:“你把陈丹果叫来,她茶沏得好。”转向郭缨子时,笑靥如花:“你没见过她吧?也是一个喜欢诗歌的人。”
郭缨子的心里有点酸。诗歌是她离弃的一个爱人,她做梦都不想梦见了。
孙丽萍神情暗了一下,不情愿地走了出去。她站在楼道里喊:“陈丹果,陈丹果,苏主任让你倒水呢。”
撇腔撇调,如十年前对郭缨子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