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了,灰色的云团在天空中急匆匆地行走。
“魏镇。”
我看了陈珂一眼。陈珂坐在我的旁边,乖得像只猫。
“也许我不该跟您来。她仇视我们拆迁办的人。”
我明白她的意思。她觉得今天我在朱玉兰那里受了委屈,她有责任。原本我不想说话。我心里的滋味甚至像朱玉兰一样复杂。我敷衍说:“这事儿跟你没关系。”
“她很过分!”陈珂说得小心,但很用力。
我看着车窗外。又进入了大集的那个路段,可那些商贩像潮水一样都撤了。马路上丢盔卸甲,但很空旷。
“有关葡萄园的事情,你知道么?”我问。
“大家都知道。”
我叹了口气。心里说,既然大家都知道,几只饺子就把她打发了?
5
壶里烧开了水,杯里沏好普洱茶,我去请王耑。我在三楼他在二楼,王耑是个爱喝普洱的人,我也是最近才知道。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住宿。夜里男生女生结伴去偷附近田里的向日葵,叶子男生可以卷烟。流苏女生用来泡茶。瓜子当然男生女生通吃。我是语文课代表,过去偶尔相聚,王耑要叫我一声老班长。可自从我来镇里报到,老班长这样的称呼再也没听到,我们甚至都没空坐在哪里叙叙旧。我也提醒自己,对他不能再直呼其名。
我候在他的门外,等待着他屋里的最后一个人出来,我才敲门进去。之前我用微信约了他,说想和他聊聊,他就回了一个字:行。他仰在椅子上,非常认真地划拉着手机。我说:“王书记,到我办公室坐会儿吧,我茶都沏好了。”他虚张声势起身,就要忙活。“嫌我这里茶不好?”我说你这里不安静,随时会有人打搅。他说也是,那就去你那里。拿了火机香烟跟我上楼,说你不找我,我也正要找你,在对待钉子问题上,我比你急多了。
屁股落在椅子上,不等我说话,王耑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都听说了,你果然跟钉子有交情。组织上把你派过来,实在是看我黔驴技穷了。”
我有些奇怪,但不想节外生枝。我把茶端给他,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下。我说:“你稍微有点耐心,我的话有些长。”
王耑说:“你先说结果。”
我心里别扭了一下,说:“如果那么容易就有结果,大概钉子就不成其为钉子了。”
“你过去认识朱玉兰么?”我问。
王耑说:“不认识。怎么了?”
我往前数说,林林总总。都是朱玉兰当支部书记的那些岁月,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沉睡。去了趟小狼窝,那些记忆满血复活,我述说的时候,甚至带了感情,惹得王耑不忍似的提醒:“别激动,别激动。”王耑一直都很克制。不止一次发问:“和眼下的工作有关系么?”
我果断地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