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下班,我会下意识地看一看西边的路口,我想见到朱小嬛,又怕见到她。见不到她还惦记,见到了又不知该说点什么。也许朱小嬛也不想见我,因为有多半年的时间,我们连一次也没碰到过。
那天朱小嬛给我打电话,我正坐在办公室发呆。电话铃音突兀地响起,吓了我一跳。我用最快的速度抓起听筒,就听里面吞吞吐吐地喊了声:“姐……”
我大声说:“朱小嬛?你怎么了?”
也许我的声音太大了,反把她吓了一跳,停顿了一下才带着哭腔说:“姐有空么?能到我单位来一趟么?”
我看了下表,已然到了下班时间。我什么也没问,就慌慌张张跑了过去。来到三楼办公室,一眼就看到周刚在沙发上斜倚着,一只胳膊肘支到沙发扶手上,快把自己放平了。他明显喝了酒,脑袋像是安在脖子上的,转得有气无力。他竖着一根指头,一声一声地点着名骂谢福吉,说你如果再敢打朱小嬛的主意,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!
朱小嬛说:“人家早就下班了,你骂人家,人家也听不见了。”
我问朱小嬛是怎么回事,朱小嬛告诉我,今天周刚的几个战友聚会,一场酒从中午喝到下午四点多。喝醉了的周刚径直来到了朱小嬛的单位,见门就踹,问谢福吉在哪里。谢福吉过来看了下,说有事情回家去解决。周刚一下薅住了谢福吉的衣领,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打朱小嬛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……
整幢大楼都很安静。我走到周刚面前,问:“你认识我么?”周刚咧嘴一笑:“是陆老师,您怎么来了?”他站起来要跟我握手,我佯装没看见,躲开了。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腻歪,眼前的周刚,再不是初次到我家的那个人了。从某种程度说,他身上已经有了符号,负面的。我冷着脸说:“这里是朱小嬛的单位,不是你家里。你是部队干部,在这里闹,自己觉得合适么?”周刚看了看朱小嬛,无辜地说:“我闹了?我闹什么了?”朱小嬛说:“你别装傻充愣,闹什么了自己清楚!”周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:“夫人生气了。夫人生气了不好,还当着陆老师的面,真让人不好意思。”他过去挽朱小嬛的胳膊,要用衣袖去给朱小嬛抹眼睛。朱小嬛一挡,把他推开了。周刚更加无辜地说:“我怎么了么,我怎么了么。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吧,嬛儿……”
朱小嬛厉声说:“你现在回家不?”
周刚说:“回家。”
朱小嬛没好气地拖着他朝外走,回头对我说:“我劝他半天他都不肯跟我回家,现在是冲姐的面子。周刚你说是不是?”
周刚朝我挤了下眼,说:“姐不来我不跟她回家。”
两人像演双簧一样。
我在楼道里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