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注意那辆马车,而是转身朝家中走去。
“考普先生。”约翰还没走远,医生便冲他喊道。后来,约翰想起来,医生当时叫他“考普先生”,而不是“约翰”或“约翰尼”。“考普先生。”约翰惊讶地转过身来,面向医生。
“我能和你说句话吗?”医生轻轻地走下台阶,走向约翰,这让约翰感到更加惊讶了。过去,都是他走向别人。医生的大衣迎风敞开,约翰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一只准备展翅高飞的大鸟。他后退一步,稳住身体,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见医生。
“考普先生,”医生又叫了一遍,然后伸出手来,“我想你现在可能有空,能帮我个忙。”约翰摘下帽子,用双手拿着它,接着才意识到医生想要跟他握手。
“什么都行,加诺威医生,只要我能帮得上,什么忙我都乐意帮。”他热情地握着加诺威的手,猛地晃动了几下,话音刚落,他便提高了嗓门儿,不过,他并非有意听起来不自信的,他是真的想帮忙。如果能帮助像加诺威这样的人,他会觉得非常荣幸。约翰觉得,他之所以会这么觉得,并不只是因为加诺威的医术高超,虽然这一点就够了,还因为他对待约翰和他家人的态度。医生去过他们家好几次,第一次是去接生,后来又去治好了克里斯蒂娜的一些妇科疾病。每次来,他对约翰和克里斯蒂娜总是以礼相待,约翰见过他是怎么对待社区里的其他人的,所以知道他并未区别对待他们。虽然医生从来没让他觉得自己低人一等,但约翰从未忘记过,两人在生活中的地位有着巨大的差距。在医生面前,他挺直了腰板,有些担心自己会做错什么事或说错什么话,每次跟医生讲话,他都觉得很紧张。
加诺威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有些不安。
“我需要一个帮我驾车的人。”加诺威说,“我遇到了一些挑战,很难跟上事态的发展。”他清了清嗓子,“我指的是这种新的疾病。它正在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。”
约翰知道那种疾病。镇上的每个人都知道。店铺缩短了营业时间,因为帮忙看店的人病得太重,没办法来店里。他刚参加完的那场弥撒就没有多少人参加。似乎每个人都染上了什么病。不过,他倒是没有为此感到担心。他和克里斯蒂娜不喜欢与别人来往,而且他的孩子们年纪太小,用不着去上学。他们一家都很健康。对他们来说,这场流感似乎是个有趣的话题,用不着他们担心。
到家时,约翰觉得自己足足有十英尺高。克里斯蒂娜在等他吃晚餐,孩子们如他所料,正在做游戏,可他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了。如今,有人给了他一份工作,一份稳定的工作,而且薪水还不错——他再也不需要排队去找一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