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之后再接受体检,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住院了。程序听起来很麻烦,而且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药,但为了摆脱发纸巾的工作,修只能答应。
轻部丝毫没有察觉到修想要跳槽,与修打成一片。他似乎认为自己有了一个职场上的晚辈,每天都找修吃午饭。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,所以修答应了,但轻部的话题除了发纸巾就只有动画和游戏,后两者都是修不熟悉的东西,所以光是听轻部说话就觉得累人。
“然后啊,最终魔王弱得要死,游戏也简单得要命,可是里头的……”轻部喋喋不休地谈论这类话题。
有一次,一个像是大学生的女孩经过汉堡店前。
“那女生挺可爱的。”修不经意地说。
轻部却嗤之以鼻:“不行不行,女人还是二次元(14)的好。”
“是吗?”
“有血有肉的女人既任性又花钱,而且会变老。再说女人只对长得帅、个子高的有钱男人感兴趣吧?那种肤浅的家伙,谁要跟她们交往!”
修觉得,与其说是轻部不想跟她们交往,不如说是没有女人愿意跟他交往吧!不过修还是说:“唉,也不一定全是那种女生。”
“绝大部分都是!既然她们要无视我的存在,那我也要无视女人的存在。就算所有女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我也不痛不痒。”
这个想法与轻部发纸巾的理论有共通之处,听起来像是输不起,也像是看开了。不管怎么样,对轻部来说,现实中的女人就只是发纸巾的对象吧!
下班之后,修也和轻部去了牛丼屋。
扒完饭后正喝着茶,轻部忽然说:“你住在网咖,对吧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修内心一惊。
“还用问吗?你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,一看就知道了。”
的确,修没有替换的衣物,但轻部自己不也是吗?从第一次见面开始,修就发现轻部每天都穿着同一件格纹衬衫。修以为轻部也是同类,但轻部说:“以前是,不过我现在住在老家。那你都花多少?”
“那家店在歌舞伎町,十小时的夜间套餐两千四百元……”
“太奢侈了吧!你去蒲田看看,一小时一百元就行了。”
“那么便宜吗?”
“嗯,不过很脏,而且周围很吵,如果不习惯,会待得很不舒服。”
听到一小时一百元,修想今天就去试试,可是一听到不卫生,他又却步了。话说回来,他没想到轻部也在网咖住过,但他光是有老家可以回去就够让人羡慕的了。
离开牛丼屋,修仰望大楼的另一边,是一片铅灰色的十二月的天空。在这片天空下,修想起俗滥的句子——爸妈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?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独生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,正在路上发纸巾,会怎么想?修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