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躯体。肉球菌群生存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,它们感受着每一次神经冲动。埃博把传来的神经冲动转入我的空间。
我看到了南美的热带雨林。从前,这里布满了伐木公司,高大繁茂的雨林被砍伐,留下一片瘌痢般的土地,变成沼泽,除了虫子什么都没剩下;奔腾不息的河流边,五颜六色的工业废液注入河流,让河流变得浑浊不堪;田野里,巨大的垃圾场如山岳般挺立,恶臭满天,污水遍地,无数的老鼠和臭虫穿梭其间;那些光秃秃的山头上,洪水挟裹着泥沙轰然而下;失去控制的地球,到处是飓风、水灾,还有可怕的炎热……地球很脆弱,而人类把一切搞得更糟糕。然而现在一切正在恢复。人类为了享受生活,或者为了避免受冻挨饿,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影响着地球,当人类从生物圈中被抹去,一切都得到了喘息的机会。
是的,地球比原来更美好。那些遍布可可西里的藏羚羊,漫游在大草原上的美洲野牛,丛林中悠闲散步的科莫多巨蜥,热闹地挤在一起吵吵闹闹的花斑海豹……它们都知道,这个世界比原来更美好,整个地球的生活都比从前更好,除了人类、老鼠,还有狗。
“我给了人类一个全新的生存方式,把地球还给了自然。这难道不是更好么?”埃博问。
我无话可说。这样的一个世界,人人都感到很满意,地球也因此而更健康。我没有任何理由说这不是更好。然而,生活在一个很好的世界里,这样的人生对于我也并没有意义。这一点我并没有告诉埃博,我竭尽全力掩饰。还好,埃博对于他人的隐私并不是太在意。他见我平静下来,便离开了。“新来者总有些不适应,当你适应了,就会喜欢这里。祝你好运。”
一切便是如此。借助埃博肉球菌的庞大网络,我在地球上自由往来。关于生命,关于地球,一切从来没有如此明白,也从来没有如此艰难。很久之前,就有古人说: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我化作万物,也悄然独立。无论我是什么,生命到最后都显得毫无意义,都是刍狗。存在只是唯一的目的,而这目的看起来并不怎么像目的。显然,我需要一件事能够让我全身心地投入,我要为自己的生活制造一个目的:一个志愿者。
巴罗西迪尼阿这样请求我:“我只需要一个字,真或者假。如果你不能送回任何信号,我无从判断,实验也就失败。只要你送回信号,我的推测就是真。请你帮我完成这个实验。”
人类有自己的底牌。成千上万件核武器遍布整个地球,军队仍旧控制着其中的一部分。沙门将军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着这些武器,实际上他远远地落在了科学家们的后边,六个科学家组成的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