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发现衣上溅有松华血迹,缓了敲窗的手。身后墙影里走出郝未真,道:“惹了祸,别带回家。您跟我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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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上泉父亲未及上位便病亡,雪花山道门仍追认他为一代道首,尊称为“十七天”。道首的儿子,要保护周全。落脚在上海浦东上南村,接待者叫索叔。
索叔瘦骨嶙峋、眼大无神,无妻,有两个黑壮儿子,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,还有个十九岁闺女,白如羊脂,自小娇惯,未做过农活家务。
日军侵占上海后,发动郊区各村成立“民众自卫队”,举报抓捕抗日分子,发枪发月薪,村长报本村自卫队五十人,索家四口也在其中,月薪归村长。村里来了新人,他按例检查,索叔说是远房亲戚,待不了几日。村长抽支烟走了,没做登记。
索叔女儿叫索宝阁,俞上泉出门散步,都是她陪,不让两个弟弟跟着。看女儿背影,索叔感慨她走路向来蹦蹦跳跳,从没走得这么老实。
上南村后面,有片小得称不上“湖”的水洼,村里历代夭折的婴孩扔在那。俞上泉不觉住了两个月,一日散步到积水洼,迎面跑来条叼着人手的野狗。索宝阁说,她从小见多了,漂来的死尸,不单野狗吃,鸭子也吃。
拐过芦苇,见停了辆轿车,一人坐轮椅对着水面,轮椅后站两名保镖。水面漂着具男尸,日本人装束,鹰眉权腮的英雄相,生前当习武。
坐轮椅的人束道士发髻,仙风道骨,戴副咖啡色水晶眼镜。叼人手的野狗跟着俞上泉溜达过来,坐轮椅的人见了,咕咕叫三声,野狗竟受召唤,跑上前。
坐轮椅的人抚狗头,从狗嘴里取人手,野狗似被他养育多年,温顺松嘴,听话地跑远。坐轮椅的人欣赏珠宝般端详人手上的习武痕迹,转交保镖收入皮包,发现俞上泉和索宝阁后,温和说话:“以后咱们是一个村的,村里有我房子,没几日便搬过来住。”
索宝阁知道他,叫段远晨,上海z.府物资局*员。房子买了许久,派人装修过,本人还没在村里露过面。俞上泉气质样貌,引段远晨注意:“先生不是本地人吧?”
俞上泉:“也是个养病的。”
段远晨:“什么病?”
俞上泉:“您什么病?”
段远晨闪过一丝难堪:“脑袋里插着半根竹筷子。”
索宝阁大叫:“那你还能活?”
段远晨:“我的姑娘,科学总是违反常识。一八五三年,美国一个黑人奴隶脑袋里被奴隶主钉入二十八根钉子,活到七十四岁,并不影响劳动思考。”
索宝阁:“脑骨最硬,钉子打入我信,竹筷子插不进!”
段远晨笑道:“我从不骗女人。”突然变色,转向水面。
水中蹿出二人,一人持镰刀,一人持日本长刀。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