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一顿,白色的靴子踩在雪地里,发出滋滋融化的声音。
左前方,朱红色座椅上,坐着一个身穿黑色棒球服的女人,她没撑伞,一手握着手机,手已经被风雪吹得通红,上面还有融化的雪花,成一股水流缓缓落下。
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,一心说着话:“我真的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呜呜呜。”
听起来,像是失恋了。
宋迟秋挑眉,她无意撞见别人的事,正慢悠悠地挪动小碎步后退。
只是刚退一步,那人侧了一下头,露出半张脸来。
她目光一滞,这人她见过一次的,叫段甜甜。
段甜甜挂断了电话,抽泣着抱着双膝。
她本是泪失禁体质,一遇到个什么事就很喜欢哭,且哭起来没完没了,控制不住。
她一边叹气,一边擦着眼泪,伸手在兜里掏了一圈,发现纸巾也用完了。
此时此刻,她自觉十分狼狈,大雪染湿了头发,她还哭哭啼啼地,连纸巾都用完了,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眉头紧蹙,酝酿着情绪,哭得更厉害了。
雪地脚步声渐近,段甜甜立即吸了一下鼻子,止住哭泣。
有人来了,等人走后再哭。
她噎口唾沫,静静地蜷曲在长椅上。
没一会儿,那声音越来越近,近到她身旁来了。
隐约之间,她晃见一红色声影站在她身旁。
“给。”
一葱根手指捏着小盒纸巾递入她的视线。
段甜甜楞一下神,缓缓抬头,见头顶已经被透明白伞遮住,顺着伞柄往下,那葱白玉手紧紧捏着伞柄,而这手的主人,正冲着她笑。
“大兔子,你在难过吗?”
宋迟秋?段甜甜吸一口气,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泪,她摇头:“没,你怎么在这里。”
宋迟秋笑着说:“妹妹,和狗。”
她明白她的意思,她是来看宋迟穗和邓离的,只是邓离为什么是狗,她为什么是兔子?
她能理解邓离为什么是狗,但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是兔子。
还好只是被宋迟秋撞见,她心里压力也没那么大了。
她从椅子上站起来,接过宋迟秋的伞,将两人遮住。
她一面吸着鼻子:“我没难过,你怎么一个人在这?”
精神患者一个人乱跑,多不安全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她轻轻拽着宋迟秋的衣角,拉着她往里走。
宋迟秋站着没动,她抽出一张纸巾,将它折叠成方形,朝着她的眼睛按来。
段甜甜呼吸一屏,闻到了宋迟秋手腕上的橙汁香水。
她的心一下被治愈一般,就像是溪流浅浅流过。
“你别难过了,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。”
宋迟秋微笑着,说话时,带着些磕磕绊绊,可字字句句都那么温暖人心。
她也跟着她笑一下:“你为什么叫我兔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