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程看着面前宋惟,只觉得对方从未如此陌生过。
不,某种层面来说,这才是他最初对宋惟印象,个冷漠、利己、高不可攀、家族利益优于切上位者。
他甚至突然有些想不明白,自己当初为什会那轻易就对对方产生亲昵与信任。
可能真只是因为她语气关切地叫自己“好孩子”,又说与景兮是朋友,已经认识很久。
景程心中难免漫出几分自嘲来。
他实在好哄,像个傻瓜样。
如此温和称谓之前从未落在他身上过,猝不及防听到几句好话,脑子瞬间就运转不动。
但应该也不止是因为这个。
可能是宋惟身上幽冷花香与景兮类似,可能是宋惟眼角弯起弧度与宋临景模样,可能是想到他与宋临景刚熟起来时,那个初夏深夜阳台上,对方表情认真地注视着他,极其郑重地坦诚说那句“也很爱母亲”。
想起宋临景,景程思绪才仿佛终于找到个焦点,由无法控制纷乱无序向中心收拢,逐渐真平静下来。
真奇怪。
明明自己现在应该专注着为泡影般可笑十年而痛苦万分,可却不知为什,在反复咀嚼对方名字过程中,些许不合时宜情绪竟在他胸腔内缓慢蕴出绒绒团——
宋临景真可怜。
他们差不多可怜。
不对,宋临景也许比他还要更可怜点。
毕竟自己有宋临景不计回报地爱着,可对方却在得到自己轻飘飘几句“喜欢”后,就高兴得仿佛拥有世界上最珍贵宝物样。
景程难以避免地感到难过。
只有三分,是为自己以为窥见过、实则从未得到过母爱觉得不甘和遗憾,剩下复杂情绪不听他话,在灵魂中叫嚣,在血液中奔涌,莽撞地砸在自己心口处,刺痛着逼迫他从喉咙挤出沙哑到甚至无法清晰分辨声音。
“知道,谢谢您愿意告诉。”景程嗓子像被砂纸打磨过,声音粗糙得像裹进海岛尘土,他手臂自然垂落着,没有要上前触碰那个践踏着他微不足道自尊纸袋,也没有要拿出什进行交换意思。
只是无力地垂着,仿佛具“病入膏肓”躯壳,暂时还撑不起被彻底碾碎后才终于能缓慢重塑筋骨。
景程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,说不出这是种怎样战栗,但他恍惚间竟觉得自己反应并没有预想中那过激。
他甚至有种解脱感觉。
像得到宣判后被当庭释放罪人。
景程突然意识到,自己过去无数次对别人说那些话,某种程度上并不算嘴硬,他确只是想要个答案。
生或死,爱或不爱,在乎或不在乎,抛弃或没抛弃。
不管答案是否是他期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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